摆出了屠杀的姿态,连忙制止。
穷奇冷冷地斜了垣霞公主一眼,“滚……开。”说罢,变回原身,回到太极阁屋顶蹲坐下来。
垣霞公主被打得跌坐在地,气得浑身发抖,边起身边咬牙切齿地瞪了青孜一眼,好像在说,我们走着瞧。
青孜看着垣霞公主愤然离去的背影,连连叹气,“你以为这是替我出气,实则替我惹祸。”
“哼,大不了杀了她。”穷奇满不在乎地回道。
二位帝君三日未归。
青孜就在太极阁看了三日的书,穷奇一直蹲坐在太极阁的屋顶,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每天晚上,青孜都梦到自己坐在海边,有人呼唤她,那声音忽远忽近,飘渺的很,听不真切,但满满都是哀伤,听得青孜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当她看清楚那片海的时候,当下决定要去看一看,那片海,不是素磬所居的西海嘛。
只是少泽帝君没有回来,她觉得不告而别很不合适,她如今不能再随心所欲的想走就走了,帝君收她为徒,已代为承受了很多本不该由他承受的压力。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更何况,她身边还多了穷奇这么个拖油瓶,而且这个拖油瓶不比球球,他脾气暴躁、性情乖张,一句话不合意便要动手杀人,实在是个让人好生头痛的拖油瓶,虽然他的出现和球球一样扑朔迷离,但眼见的不是个能拿来当宠物的主。
二位帝君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青孜想,玉皇大帝这一次不会出兵征讨了吧,还是帝君的面子大,往后定要跟随帝君好好修行,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往后的日子,帝君忽然变得很忙,每日给她安排好课业便不见了踪影,黄昏的时候回山,必会仔细检查课业的完成情况,她只要稍有偷懒懈怠,必会招来帝君毫不客气的训斥,神情淡然的仿佛闲聊一般,言辞却极为犀利,甚至带着些许刻薄,青孜想象不出,少泽帝君究竟是如何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完美组合到一起的。明月瀑布边,却是再未见到帝君躺在长椅上,悠闲看书的身影。
帝君教她如何修练自己的内元;如何增进修为;如何提高法术仙力;如何摒除杂念……他似乎很着急,急于让她学会他想传授给她的所有东西。尽管每天都很累,学的很辛苦,但青孜很高兴,有师傅真好。
她已经忘了她的师傅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帝君;而她是半妖半魔,不容于五界的怪物。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注:摘自唐贺知章《咏柳》
五神山顶笼在一片生机盎然的□□之中,青孜坐在穷奇身侧,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五神山顶的□□这样美。”
穷奇哼哧了一声,漠然道:“不过尔尔。”
青孜不为所动,穷奇对她惟命是从,不解风情这个事她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人无完人,兽无完兽,尤其像他这样,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无论打雷还是闪电,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端坐于太极阁屋顶的,青孜觉得更不能苛求。
忽然,青孜惊喜地发现,种在墙角的那朵紫露清纱发芽了。那日她从幻空出来,有一滴泪落在她的衣襟里化作了一粒种子,她回到五神山后才发现。彼时,她还不知道这是妖族的圣花,只觉得它的样子很空灵、很唯美,若是种出来摆在师傅的书桌上,一定十分动人。可是回到五神山修行的这一年多,她每天都很开心,虽然知道这花要用眼泪灌溉,但她真的哭不出来,师傅这么好,对她又这么好,她哪里来的眼泪浇花,只是每隔数日便用山泉水浇一浇,想着它会不会因为五神山的仙气儿和她的虔诚而给她几分薄面,勉强开一开花呢。居然发芽了,是个好兆头。
少泽帝君看到它的时候,千年不变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
“师傅,等它开花你就知道了,样子很飘渺很仙气儿,我估摸着四海八荒很难找出比它更仙气儿的花了。”青孜看着少泽,浅浅的笑说道。
少泽帝君叹了口气,看着青孜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这花开不了就会谢,你还是别管了。”
“不会的,我一定能把它养到开花的。”青孜的笑容就像盛开的山茶花般明丽。
少泽帝君又叹了口气,拢在袖筒中的手紧紧攥着玉帝呈上来的折子,上面寥寥数字,一年之期已至,望帝君当机立断。
是夜
少泽帝君和元戎帝君对坐于长生殿的客室中,桌上摆着玉帝的折子。
“少泽君,如何打算?”
“将她送去西天梵境。”
“她若不肯去呢?少泽君别忘了,她如今可有穷奇守着。”
少泽帝君叹了口气,回道:“她会去的,本君亲自送她去。”
元戎帝君面露惊异之色,摇了摇头道:“少泽君的决绝,本君自叹不如。”
“她如今半妖半魔,与其等玉帝派兵来征,不如将她送去西天梵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况且,我能教她的,都已经教给她了。”
“你真的相信,她就是昊天大帝说过的普天之劫?”
“她若不走,玉帝势必派兵征讨,妖、魔二界必不会坐视,依元戎君之见,普天之劫难道还要将人鬼二界卷入才算得上吗?”
元戎帝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将青孜送进西天梵境,任由她自生自灭难道是唯一的办法了吗?她不过一个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身世只怕都还不知情,“昊天大帝的心魔封印在西天梵境中,它早晚会冲破封印,若是叫青孜遇上,少泽君可曾想过后果?”
少泽帝君紧抿着嘴唇,他当然想过,除了期望青孜不会遇上,他还能做什么呢?有时候,无能为力才是最大的悲哀,“她既是靳无言和云姬的女儿,就像她说过的,这就是她的命,谁也无法逆天改命。”
元戎帝君闻言,眉头紧蹙,谁也无法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