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花月楼那样的情形下重逢,是祁归言不曾料到的。会以这样的情形和墨离坐在他的书房里对饮,更是祁归言不曾料到的。
“归言,你不想说什么吗?”墨离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墨离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还能相信你吗?”
祁归言替她斟酒,“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墨离看着他,心里一阵郁结,那是误会吗?她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真的只是误会吗?”
“墨离,你慢点儿喝,这样会醉。”
“你还没回答我。”
“墨离,你没把话说清楚,要我怎么回答?”
墨离有些急躁,一把抓起酒坛就灌,是她看走了眼,信错了人吗?祁归言急了,一把夺过酒坛,
“墨离,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墨离盯着祁归言,一字一句道:“那些找你的人,是杀手,对吗?”
祁归言脸色清淡,心里却是一惊,那些人他大哥秘密培养了多年,表面上是祁家的家仆,其实是听命于他大哥的死士,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她又是如何得知,“墨离,那些是我大哥的家仆,你是不是有何误会?”
“祁归言!”墨离气呼呼地喊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只问你那些人是不是杀手。”
“是。”
墨离气得绕过桌子大步过去,一把揪住祁归言的领子,“你既然要杀宣政,为何不在北疆动手。”
祁归言不动声色的将墨离的双手拉下来,“墨离,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不知道多清醒。”
祁归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就像你说的,如果要杀他,我早在北疆就已下手,如今皇上羽翼已丰,他的皇位也日趋稳固,我怎会作此徒劳之事。”
墨离冷笑着回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遮掩,那次清泉宫的刺杀,你肯定没有料到我会在场,坏了你的好事,真是对不住。”
祁归言抬眼看着墨离,不再辩驳。
“怎么,无言以对了?”
祁归言幽幽地叹道:“你这样气急败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皇上如何,与你有何相干,你早晚要离开无方皇城,离开他的。”
墨离一楞,到了嘴边的声讨将将卡住,是呀,她早晚要离开无方皇城,宣政的死活与她有何相干呢?可她还没离开不是吗?这会儿如果宣政有个好歹,她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话虽不错,但我离开之前,他若有个好歹,我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不相信我?”
墨离坐回祁归言对面的椅子上,自斟自饮道:“清泉宫那次,我差点就丢了性命。”
“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
“清泉宫的杀手,就是今日去花月楼寻你的,我肯定没有听错,不是你,又是谁?”
祁归言靠到椅背上,神色淡淡地说道:“墨离,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凭他们寻得是我,未免太武断了吧。”
墨离回想着花月楼的情形,想着想着,突然大骇,“你有个哥哥?”
“墨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祁归言忽然就想把话挑明,虽然此刻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墨离一楞,嗯,这情形突变的异常,怎么感觉逆转成批判她了?
“你觉得一个男子为什么会无条件对一个女子好?”
墨离想了想,回道:“志趣相投。”“错。”
“肝胆相照?”“错。”
“那就是有所图谋。”
祁归言懒得跟她费口舌了,站起身一步绕过桌子,一把将萧墨离拽了起来,“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说罢,低头狠狠吻住了她。这个吻,他等了太久太久,带着惩罚的意味。墨离被吓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宣政吻她的情形。不过,祁归言是属狗的吗?咬的她好疼,墨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怒了,曲起膝盖狠狠撞了他的腿一下。
祁归言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墨离脸色绯红带着恼怒,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又疼又麻。
祁归言微微笑着,眉目之间尽是情意,“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就说你有所图谋,被我说中了吧。”
祁归言满是温情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看着很是滑稽,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这辈子喜欢上这么不开窍的女人,他也真是栽了。
“我喜欢你,萧墨离,我喜欢你,懂了吗?在北疆的时候,我大冷天的亲自为你配药煮药汤,不是我吃饱了撑的,是因为喜欢你;你带军突袭,每次我都跟着,不是我活腻味了,是怕你受伤医治不及时落下病根;你所有的药都是我亲自调配,不是我闲得发慌,是因为信不过别人……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我喜欢你,萧墨离,现在,你懂了吗?”
墨离听得有些发懵,这种情形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真是棘手,寻常姑娘碰到这种情形会怎么处理呢?可怜她打记事起就在军营里厮混,对男女的界定没那么清晰明确,也没人教她男女有别,她之前所有的时光都用来平定北疆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她觉得,祁归言说了这么多,说的这么感动人,她如果保持沉默,是极不礼貌的,于是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再想,问道:“那个……《醉倾城》还有《燕南飞》好看吗?”
祁归言觉得一阵阵血气上涌,要吐血了,郁结的直想撞墙,萧墨离啊萧墨离,给点正常女人的反应行不行?说句正常女人会说的话行不行。可萧墨离,不是个正常女人。从一开始,祁归言就晓得。
“你后来……怎么没叫我同去?”
祁归言正要反驳她的不解风情,却听屋外一声异响,有人破了他的太极阵。祁归言下意识的一把拉起墨离的手,“什么也别问,跟我走。”而后打开书架后的暗门,二人迅速闪了进去。暗门之后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甬道,祁归言拉着墨离一路狂奔,刘叔八成已遭了毒手,居然能破了他的太极阵,会是他吗?
“我们为什么要跑?这条路通向哪里?”
“我的太极阵被破了,来着不善,走为上策。”
墨离跟着祁归言跑着,不时七拐八绕,“这条暗道,你修了多久?”
“不久,十来年吧。”
“离开北疆,你就来了京都?”
“墨离,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伤害你就够了,眼下最紧要的是把你送回无方皇城。”
墨离看祁归言脸色铁青,隐隐感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祁归言带着墨离从一口干涸的水井里爬了出去,水井位于一棵中空的千年老树的树干里,十分隐蔽。老树位于绿柳村中央的一块空地上,这会儿正是黄昏,村里炊烟四起,天边暮色如画。
“跟我来。”祁归言四下看了看,疾步快走,墨离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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