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座的是建雄军节度使杨廷璋,此时他尽去甲胄,着青色直裰,又恢复成了那个敦敦长者。
左侧下首是昭义军的节度推官闾丘仲卿,儋珪,李守节,刘继忠分列其后。
右侧是李谦溥为首的隰州、晋州将吏,有了此次三方合力将北汉五千多人尽数留下的基础,宴席上宾主尽欢,言笑晏晏。
一向都很少饮酒的李守节难得的拿着替换好的凉白开,大口痛饮,豪迈一场。
这件事他已经事先跟杨廷璋报备过,身子先前大病亏损,此刻尚不得饮酒,也是杨廷璋建议他多少做些样子,没有人会不识趣地跟他计较。
也是因此,李守节方才多此一举的痛饮“酒水”。
宴席结束后,杨廷璋、李谦溥、闾丘仲卿和李守节四人单独留了下来,商议之后的上书报捷一事。
“此番多亏了昭义军这一千五百人,方才能够把伪汉五千多人尽数留下,某杨温玉在此替官家多谢昭义军的援助。”
闾丘仲卿连忙起身避过,朝着杨廷璋行礼道:“杨节帅客气了,河东州郡本为一体,自当攻守一心。”
“哈哈哈,好一个‘攻守一心’,既是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客套了,此次上书东京一事,不知道闾丘从事可有何赐教?”
“赐教倒是不敢,只是先前衙内想必已经已经同两位上官讲过,”说着闾丘仲卿朝李守节瞥了一眼,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关于河东诸州合力围剿伪汉一事,不知道两位上官认为是否可行?”
李谦溥起身朝杨廷璋和对面的闾丘仲卿、李守节分别见礼,然后说道:“此事我和杨节帅已经有了定论,愿意和昭义军李节帅共同促成此事。”
“好。”闾丘仲卿看着李守节对他不停地扬眉示意,笑着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如此甚好。那接下来就是向东京报捷一事,这事如实上报即可,也没什么可以议论的。一切但凭杨节帅做主。”
既然主要目的达成,闾丘仲卿也不再计较这点小事,不管如何书写此番隰州之战,李守节和昭义军的襄助是不可能磨灭掉的。
尤其是李筠的节度使牙旗都派到隰州来了,这动静威势不能小而觑之。
李守节看着三个主事人都讲完了自己的想法,他深思熟虑后,站起身来朝着杨廷璋和李谦溥拱手道:“杨伯父、李叔父,小侄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杨伯父和李叔父应允。”
杨廷璋朝李谦溥看了一眼,笑着抚须道:“李贤侄,你又有什么见解?对你这个大功臣,只要能答应你的我绝不拒绝,你说。”
“家父想让我直接从晋州南下,走水路前往河北。我寻思反正是要南下走一趟,绕点路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向东京上书报捷这事能不能交给小侄我去办,我听说如今的东京城修缮一新,热闹非凡,想去见识见识。”
听着李守节的稚气话,堂内三人忍俊不禁,杨廷璋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