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感觉稍微有点力气了,就抖着腿将包裹解下挂在脖子上,用手撑着楼梯扶手挪到家,还好她家在二楼,要是在四楼五楼她就直接不上去了,让鱼干陪她上班算了。
担心楼下的自行车,将包裹放好马上又挪了下来,中途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在避风处坐下,闻着邻居们传来的饭菜香,她小口小口吃着外婆特意给她做的馒头,馒头已从松软变得冷硬,可她还是吃得开心,因为见到了许多年未见的外公。
至少老人家现在还健在,至少外公还愿意相信她的话,愿意做她的后盾,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冷清了。
等到两腿不是那么抖了,她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将身边另外准备的小包裹挂到车把上,推着车慢慢地向大众旅馆走去,至少这一周她是不想再骑自行车了,只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将车扛上二楼。
陈丽打开张洁琼给她的包裹,笑道,“还没赚钱就开始贴钱?”
“哪里是贴钱了,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鱼干了吧,这是我外婆知道老板娘对我好,特意准备的,老板娘愿意尝尝就好。”
张洁琼清点着陈丽留下的小额零钱,在交接本上记下数字。
陈丽嘴角含笑得将袋子系好,谁都喜欢别人将自己放在心上,“那行,我就拿回家了,等4号、7号房的客人打完牌,你把去窗户打开透透气,不然明天一股烟味,下一个客人要有意见的。”
“知道了。”将陈丽送出门口,张洁琼拿出柜子里卷子做了起来。
数理化是她的薄弱项,脱离学习多年,即便她心智更成熟,理解能力更强,数理化这块还是需要她着重花心思去攻克,不然哪怕进了高中也会很吃力。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她父母回来和外公一家商量过后,快速回县里结束了半死不活的水产摊子,包裹都没拿回家,直接在县里和她舅舅李锦鸿汇合后出发去了南方。
李锦鸿原先带着张洁琼舅妈周莉华在隔壁市做水产生意,接到电话后当天就赶回家,听到李成才的计划和安排后激情上涌,也不回隔壁市了,打电话让周莉华趁着过年前将存货清仓处理,然后在家休息等他南下回来。
他和李成才细细商量着南下的各种事情,还一直追在老爷子的屁股后面问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把李成才烦得不行。
张洁琼的父母张大军和李鸿雁是接到电话第二天早上才到的,刚进屋门就遭到了老爷子劈头盖脸的扫把攻击,老爷子把对外孙女的心疼通过扫把转移成了女儿女婿的身疼,他揪着脸声声控诉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职。
把李锦鸿都听得心有戚戚,张大军和李鸿雁两人垂着头,一个闷头抽烟一个吸鼻掉泪。
“你们别以为孩子小,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你俩哪怕就是臭鱼烂虾,为了孩子也该好好改变了,不要让孩子恨你们,孩子受的委屈很多我都没法说,你们当父母的不心疼我当外公的疼得心都在滴血啊。”
在县里的车站送走了三人,李成才揣着女儿女婿让他代为转交的生活费,马不停蹄地赶路送到了外孙女手里,和她聊了些他训斥女儿女婿的事情。
趁着外孙女下午去上学了,凭着聊天中得到的只言片语又找到了大众旅馆,在门外观察许久,借机和陈丽攀谈了一番才放心地坐着末班车回家了。
这个月张洁琼的成绩有了明显上升,上学期她还在班级中游徘徊,这次的期末考直接到了年级前三,速度之快让老师们都很诧异,教师办公室的讨论热度都持续了一周。
还有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拿到工资了,三百五十元,薄薄地四张纸是她重生回来后靠自己赚的第一笔工资,还有老板娘给的一袋糖果,说是给她的回礼。
老板娘的家人本来对她招了个初中生颇有异议,担心她不懂事,受了委屈家里要找他们麻烦,后来见她聪明又勤快,会见缝插针地帮忙给客人送开水、跑腿买东西、打扫卫生,留住了很多新老客户,现在连难弄的东家老太太见到她都会笑嘻嘻地问她学习辛不辛苦了。
将工资放入她存钱的铁皮盒里,里面用夹子夹着的百元大钞已是厚厚一叠,这其中有工资、生活费,更多的是来自旅馆客人的打赏。
现在棋牌室没有兴起,在家里的话懒得搞卫生,很多赌棍会选择在旅馆支起桌子就上手,反正出钱的是手气最好的那个。
她前几年被她母亲带着出入过几次那种场合,她气她母亲不顾她的学习和吃饭,气急的时候连牌桌也掀过几次,所以有不少人认出了她,都是成年人了,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被差遣着买了几次香烟和水果。
后来次数多了,他们让她跑腿的时候都会给她小费,或者直接不要找钱,手气好的时候甚至会随手甩她一张毛爷爷,不过更多时候是大团结。
其实她极度厌恶这些,多少人被赌这个字害得倾家荡产,家庭不睦,可是她现在只能压抑下满心的愤懑,扯起笑容应对旅馆的客人。
她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不能把钱存到银行,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铁皮盒藏起来,想到里面的金额,她咧了咧嘴,总归她是个自私的人,能赚到钱吃饱饭才是最实际的事。
前期为了省钱,她只要保证肚子不饿,后来习惯了,胃口倒是小了很多,加上学校里为了中考做准备的体育运动她都有认真完成,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形已经小了一圈。
吃了午饭,开始打扫家里,没几天要放寒假了,等父母的消息传来再回老家跟爷爷奶奶报备一下吧,她爷爷老张头来过镇上一次,看她没有什么事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