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寒威乍现
刺眼的骄阳自漫漫中天缓缓滑落,正午时分人们还能感觉到往昔早晨的微凉。到晚霞初上,洞外巡逻的勇士已不得不钻进余灵洞口来取暖。
十多天来,气温持续走低。霍夫曼担心大长老科鲁迪的预言突然来临。他要赶在魔王摩克奇真正现身之前,构建一套全民皆兵的防御体系。今天,他和所有族长、巫师、勇士团将领在议政洞里已经讨论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
当又一个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次照临天地山时,世界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天地山周围视线所及的地方,现在全被无比巨大的白色亚麻布厚厚地包裹着。太阳占据了大半个蓝天,它的光线被那无穷无尽的白到处反射着,亮得让人简直不敢睁眼。睁眼就是刺痛的白,闭眼又成迷人的黄,再睁眼又是血腥的血,再看就变成了油油的黑。
天地山昔日连绵起伏的缓坡,现在已没有了迷人的轮廓。原来的千沟万壑,都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从余灵洞口抬头向上看,乐天台正被一大片流云迷雾绕舞着,依稀有些或浓或淡或深或浅的绿。
洞外风如刀割,洞里舒适暖和。几十个好奇的巡逻勇士,在余灵洞口排着队,轮流捕猎一生未遇的景色。有好奇的,走洞去,没过几秒,头发、胡子和浑身的汗毛全都白了,赶紧退回,不一会儿,浑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清水里捞出来洗过似的。
更多人看了,更加好奇,于是大家往返轮番去洗。队伍不时发出欢快戏耍的声响。
这几天早晨,各部落起居洞里的鼾声越来越小,今天尤其安静。平时不太起眼的滴水钟,此时借助山洞的扩音,传得老远,仿佛是谁的脚步,毫秒不差地“嘀——嗒——嘀——嗒——嘀——嗒——嘀——嗒”着……
勇士洞里,近万平米开阔的地面上,十个跳跃着点点亮光的篝火堆,鳞次栉比地围成个尖峰向外的正三角。每个篝火堆周围,又各有八十一条线段按照均等的距离聚拢着,围成九个等距的正三角。
这里的每一条线段都是一张柔软厚实的草席,每一张草席上都躺着一名酣睡的勇士;作为主帅,霍夫曼抱着黑木刺单独睡在中心篝火堆旁。
晨练时间未到,霍夫曼翻身坐起,看看周围。有几个警觉的勇士半梦半醒地也朝旁边看了眼,继续倒头去睡。
霍夫曼悄悄站起,轻轻地往外走,先沿着篝火通明的主通道向吐纳河那边去,然后折回来;又听见几声嬉闹的回响。
他寻着声音来到洞口,看见巡逻的勇士竟然排队挤到洞内便问:“怎么回事?”
勇士忙指向洞外,“九狮头人!外面全变了!”
霍夫曼更加疑惑,径直走到洞口。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寒冷的空气冲裹着他的身体,有那么一刹那,他胳膊上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知道,霍夫曼的预言真的到来了。
“九狮头人!昨天深夜,洞外寒风刺骨,弟兄们实在忍受不住,我便让大家全都进洞,严密观察。”一位百夫长模样的人上前向霍夫曼行礼后报告。
霍夫曼回头,见那人是高地部落族长克莱尔十八岁的嫡长子巴里,点了点头,“好。做好换防准备!”
“是!”巴里笔直地站立,转身,发令,开始整顿队形。
霍夫曼缓步向前,走出洞口。寒气很快在他头上身上凝结成白霜,不知怎的,却忽又散尽。他大踏步走下缓坡,穿过大平台,走上小山包,后面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小山包低矮了很多。霍夫曼站上去,向下看了看青丘岭。
昨日医人部大巫师条顿在这山上种下的那颗枯木树,现在已经长到半山高,根蔓已经完全封闭了山体。树冠与树根俨然成了硕大的白葫芦,静静地立在天地山下。白葫芦脚下是望不到头的白,竟没有了那条笔直的天水河。
站在小山包的顶点上,霍夫曼从后腰处取下黑木刺,直指苍穹。透明涡流在他的头顶回旋翻滚。霍夫曼又将黑木刺掣回,朝青丘岭上劈下。一道白色闪电瞬间自涡流内降落,恰好打在那白葫芦顶上。
烈焰呼一下在白葫芦顶上点燃,白葫芦转瞬变成火葫芦。
说也奇怪,那火只管烧除蒙在青丘岭上的白,对山上的花草树木和鸟兽虫蚁却半点无碍。
火越烧越旺,枯木借助火势竟然加速发育生长,不一会儿,枝上即长出叶;再过会儿,叶间又开出花;又过一会儿,花竟然腾空飞舞,带着一朵朵太阳的火苗,从青丘岭向四面八方飘洒。
缭绕乐天台的迷雾渐渐消失,四级天瀑重又奔流跳宕,天地山慢慢复苏。山下,那条笔直向南流淌的大河慢慢现身,将大地上的白慢慢裁成两块。空气中隐藏着哗哗的声响,仔细分辨,仿佛到处都在烧着开水一样。但是,周边的群山、高原、草原依旧被看不到边的白掩盖着。
霍夫曼收了黑木刺,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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