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气哼哼的偷偷去摸笔,想要做坏事,却被他识破。
莫辰风心中一动,顺手抽出她偷偷摸的那只笔,笔尖还留着先前画画时候沾的一点鹅黄,他将笔在笔洗中润了一润,又轻轻沾了点朱砂色,在盘中化开。接着一只手举笔,一只手将她转了个圈,面对着他。欢颜赌气低着头,正巧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莫辰风举起沾着颜料的画笔,就点在她的眉心,只轻轻的三两下,一朵精致的腊梅就跃然而上。
“来看看。”他放下笔,温柔的笑着帮她举起铜镜。她好奇的看向镜子里,只见自己眉心的那一朵腊梅鹅黄中带着几丝朱红,竟是别样的美丽。“好美的花钿。”她忍不住赞叹道。
“喜欢吗?”他唇角微扬,笑道。
“喜欢,真漂亮。长安还有这么一手呢。”欢颜粲然一笑,脸上尽是实实在在的欢喜。
“那可不生气了。”他微微含笑,柔声道,“我可不想临走了还只记得你在与我赌气。”
“走?”欢颜轻咬红唇,脸上带了一丝困惑。“走去哪儿?”
莫辰风搂着她走到房中最大的那把太师椅前,自己坐了下来,再一把将她拉下,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拥着她,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姑娘是这么娇嫩小巧,她身上特有的栀子花香气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鼻端,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再柔柔的亲了亲她的小耳垂。
她的耳垂敏感,果然一亲之下立刻红了,欢颜转首看他,羞涩的娇嗔一句,“问你呢,怎么又不理我。”
他这才想起正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解释道:“我要去一趟北边,明早就动身。”
“这么快?”欢颜惊诧的睁大的眼,心里涌出浓浓的不舍,“何时可以回来?”
莫辰风迟疑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会尽快回来。这次事情比较复杂。也许需要一些时间。”
欢颜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担忧,“可是与漠北有关?”
“是。”他点了点头,“欢颜,详情我不能与你说,你只需安心等着我就好。我一定在十月前回来。”
十月,欢颜默了一默,那是她大婚的日子,想想原本以为还能偷得几个月的甜蜜时光,这刹那间就要消失不见,她难过极了。况且他虽然没有明说,她依然可以想见这一趟远行必然危险重重,她不愿让他再为自己添上忧心,于是只强撑一个笑仰头看着他,“好,我等你回来。”她轻声的说。
莫辰风何尝不知道她的难过和担忧,但却无计可施,只得手上加了几分力气,默默的拥紧了她,“欢颜,别难过。我不会有事。我还得回来守着你呢。”说着,他从贴身的衣襟里拽出一块玉佩,却正是那块北辰王的专属信物。他从脖子上把它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手心里。
因为一直被贴身戴着,玉佩是暖暖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欢颜看看玉佩,又看看他,只听他沉了声音又说:“你把它收好。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拿着它直接进宫找皇兄为你做主。还有王府的府兵,我的隐卫,和我所有的财产,都可以凭着这枚玉佩来调动。”
“长安!”欢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分明是某种变相的遗嘱,她着急的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我不要听,这些都是你的,你需要用什么你自己回来用,做什么给我!”
莫辰风缓缓的握住了她放在他唇上的手,往日里温暖柔软的小手,此刻指尖冰凉,昭示了主人是如何心惊胆寒,“欢颜,你听我说,我只是怕万一……万一你需要的时候我赶不回来,让他们代我守着你。我的原本就都是你的。我不放心走那么远,可我必须去,你拿着它,我心里才能不那么担心。欢颜,你乖,就当是帮我收着。”
欢颜心中一片酸软,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都帮她准备的好好的,不忍心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她红着眼圈攥紧了手里的玉佩,垂下了头,闷闷的应一声好。莫辰风听了,脸上显出一个微微释然的笑来。修长的手指顺着玉佩勾住了上面系着的红绳,就将它拎了起来,而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挂在了颈间。又切切的嘱咐道,“府里安明和青石都在,若有事你尽管去找他们说。我不在,这府里就是你为尊,其他人都别想翻出什么浪来。”
欢颜握住了胸前的玉佩,那玉佩仿佛长安的一片心,滚烫而炽热,灼的她手心生疼,她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长安,我一定好好的,在这等你回来。你也要记得,你答应了我的,要完好无损的回来。十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