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九儿好本领啊!”欢颜开心坏了,一把举起了小狐狸,在屋里转了个圈,又赶紧让小十的翻出前两日刚制好的鹿肉干,撕了硕大一块给小狐狸当做奖励。
两人一狐就这么配合默契的埋头做灯,原本要两日才能制好的河灯,有了小狐狸的帮忙,第二日午时就已经全部完工。林欢颜兴致颇高,又亲自去厨下找了一只现宰好的活鸡,精心煮的酥烂,当做加餐给了小九儿。
此刻的她们谁也没想到,聪明伶俐的小狐狸九儿在后来的日子里起到了那么关键的作用,甚至几乎救了莫辰风一命。
又过了两日,便是林久言夫妇的忌日。莫辰风一早推了所有的事务,身着麻布素衣,带着欢颜向西郊而去。
当年自尧城扶棺回京,林久言夫妇的安葬之地还是北辰王亲自挑的。就在京城西郊的铭山。这铭山说起来也算是风景秀丽,游人如织。只是人们去的都是山的阳面,而阴面处因为山体陡峭,密林丛生,又常年难见阳光,却是人迹罕至。林氏夫妻之墓正是在这铭山阴面的一处林间空地。而令人赞叹的是,那处空地说不清是什么原理,却是如阳面一样日光充足,鲜花盛开。
两人循着颇不显眼的山间小路来到了墓前。沉默着拔去了墓碑四周的杂草,摆好恭香与果品,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爹,娘亲,欢颜来看你们了。”林欢颜伸手抚着碑面,低低的说到,“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欢颜很想你们。爹爹,我今年跟着长安去了昆仑山,见到了你的那个师父哦,他很有趣呢……”林欢颜絮絮的说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个久不见父母面的小女生,正在与好不容易见上的爹娘闲话家常。
莫辰风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叽叽呱呱的说话,有淡淡的阳光撒在他与她的身上,一如多年来每一次祭奠的日子。今年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单独陪你来了,明年,应该会是鸿烨那小子了吧。
耐心等着欢颜说完了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山下走去。因是祭奠,两人都没带随从,走到崎岖处,欢颜脚下一滑,差点滚落下去,好在莫辰风伸手敏捷,一把拽住了她。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松开手,就这么一路牵着扶着她走了下去。
林欢颜被他牵着手,心中如幼鸟归巢,终于踏实了下来似的。自冬至大祭那日,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如今想要像往日那样与他相处,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就算他不在乎,她也在乎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她无论如何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对他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所以,她愈发的珍惜像如今这样稀少的亲密。
自小路走至山下,面前蜿蜒而过的,是灵水河的最末端。虽然偏僻,但依然有依河而居的稀疏几户人家。此时天色已沉,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家家户户点燃了烛火,远远看去,就像夜空中坠落的星子。
莫辰风原想放开欢颜的手,可欢颜十分执拗,紧紧握着怎么也不肯松。偏头看着少女带着固执的明亮眼神,他到底心中一软,没再松手,反而反手牵住了她的,两人一路执手而行,来到了沿河的岸边。
“放灯吧,欢颜。”莫辰风温声轻语。
欢颜拿起一直攥着的两盏河灯,递了一盏给他。然后看着他拿出火石,依次点燃了两人手中的河灯。
灯火阑珊,静静的滑上河面,随着河水的流动蜿蜒而去。两盏灯因着是同时入河的,就一直并肩而行,在沉沉的暮色中,两团朦胧而温暖的灯光互相依偎着越飘越远,直到河心处才渐渐分开。
没有人说话,平日里活泼精怪的林欢颜此刻挽着莫辰风的胳膊,侧着头靠在他的身边,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远去的河灯。虽然从来不说,可她想念他们,这思念像是蜘蛛吐的丝,无论怎么挥手,都会缠绕不去。她有时也会想,如果他们都还在的话,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的?也许随了娘亲学了女红,也许爹爹会给自己找一户殷实的小户人家定亲。而长安呢,他们不会有曾经那么多年的亲密,也许在自己出嫁的时候,他会因为爹爹送来一份贺礼。仅此而已。命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知前方是喜是忧。
就在她暗自感慨的时候,身边的莫辰风突然低声开口:“欢颜,我……有事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