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我愿意同你一战。”蒹葭再次双手握紧手中的残刃,一双眸子紧紧地锁在崔牧的身上。
崔牧道:“你难道就打算用这柄折刃之刀吗?”
蒹葭道:“用习惯了,顺手。”
崔牧没有多言,脚下的步子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飞掠而来,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中竟一分为三,朝着蒹葭的眉心,咽喉以及胸口三处要害直直地刺来。
蒹葭并未躲闪,而是迎着三道剑影直扑上来,手中的短刀透过三道剑影的空隙直奔崔牧的胸膛而去。
崔牧心中暗道:若仍是长刀,此番攻我之必救,我只能回剑挡开,可他手中不过是一柄残刃,我只消与他比兵刃长短,便已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他的刀还未至我身前,我的剑便已然刺穿他的咽喉。
崔牧心中这般想着,料定蒹葭此番必定是虚张声势,借此逼得自己转攻为防。
可是他哪里知道,蒹葭此番竟是真的打算以命搏命。
三道剑影,两虚一实。蒹葭似乎早已看穿虚招,微微侧头,躲开了直刺咽喉的实剑。
终究还是因为残刃太短了,以至于他并未完全躲开剑锋。
脖子的一侧被锋利的剑刃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而他的短刀也最终停在了崔牧的胸前,只消在深入一寸,便可刺入对方的胸膛。
崔牧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他呆立于原地,视线缓缓地下移,最终落在了那柄停于自己胸前残刃之上。
许久,崔牧才缓缓地开口道:“我输了。”
他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那些将两人团团围住的江州士兵似乎是收到了命令一般,自行朝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你走吧。”崔牧道。
蒹葭捡起崔牧丢在地上的剑,递还给他:“谢谢。”
崔牧接过剑,并未多言,只是朝蒹葭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蒹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了。
“这次是剑,下次是箭。”崔牧冲着蒹葭远去的背影喊道。
蒹葭的背影似乎微微地停顿了片刻,而后变得更加坚定与决绝。
高台之上,秦寒慕望着蒹葭远去地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欣赏。
“他若是江州人,便更好了。”秦寒慕对上官渺渺说道。
“此番你让他离开,就不担心放虎归山吗?”上官渺渺问道。
秦寒慕道:“中州军的主力尽数被俘,他只是一人,又能对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被绑着丢在一旁的中州大将军却突然大笑起来,半晌之后,他止了笑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让我给蒹葭下达撤退的命令,将会是你此役犯下的最大错误。”
秦寒慕闻言,同样笑了起来,他蹲在中州大将军身旁,轻声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相较于秦寒慕的轻松,上官渺渺却显得忧心忡忡,她几番欲言又止,直到蒹葭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秦寒慕听到上官渺渺的这一声叹息,便走到她身旁,揽着她的腰,柔声道:“渺渺无需忧心,一切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