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相柳,万蛇之王。蛇身人首,九首九面,世人只知其“贪、嗔、痴、恨、爱、恶、欲”七面,而不知其“真、假”二面。
人面为假,蛇面为真。
被众面环拥其间的壮汉面,看似众星捧月,实则宛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而最不起眼的蛇面,才是九头相柳的命结所在。
方才七色天雷之劫被假面悉数接下,纵然假面已被焚为焦炭,其他七面亦受重创,却护下了蛇面命结。
蛇面性情如蛇,阴狠毒辣,匿于暗处,时刻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现,一击必杀。
当墨画距离它不过三十步的距离,它认出了他胸前的伤口。
那是大泽之中,双头双尾巨蟒的獠牙留下的伤痕。
其毒隐而不发,却终生不愈。中此毒者,伤口终年萦满黑气,且乏力常咳。
虽然,双头双尾巨蟒之毒对身体伤损极大,但却并不致命。
然而这些是建立在此毒隐而不发的基础上的,一旦剧毒被引发,毒气顷刻间便灌入心脉,到时候便是神仙也难医。
九头相柳,本就是蛇中帝王,亦可控天下蛇毒。
在蛇面认出墨画胸前的伤口的瞬间,它当即发难,引发蛇毒。黑色的毒雾倒灌入心脉,墨画本已是强弩之末,早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声地倒下,犹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一刻,万物失色,寰宇无声,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经年的风吹过,带走了思绪与流年,带走了呼吸与心跳,却偏偏漏掉了关于你的一切细枝末节。
“墨画,你曾许我一世繁华,你不会骗我的,对么?”
鸾儿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向墨画倒下去的地方,一如当年她折翎断魄,怀里捧着那一尾染血的尾翎,跌跌撞撞地奔向洛水之畔。
墨画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静而祥和。
他似乎是睡了、梦了,梦中星火漫天,流萤飞雪。
漆黑的雾气已经浸满墨画的全身,樱花木制的画笔不知何时一折为二,滚落一旁。
虚幻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穿过墨画的身体,她就连抱着他,都做不到。
妖妖默默地走到她身旁。她望向妖妖的眼眸里,大雪飘零,寸草不生。
于是,妖妖抬起血迹斑斑的食指,轻轻扣在鸾儿眉间。
一如她咬破食指,将一半心头血渡给她那般。
鸾儿化成点点流光,不断地融入妖妖体内。
鸾儿再次掌控了妖妖的身体,她缓缓地俯下身子,将脸贴在墨画胸膛,是血的温热。
是雪的凉寒。
“墨画,我不是鱼柒,我是鸾儿。”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墨画的胸膛,柔声细语地讲道。
“我一直都在骗你,你知道么?”鸾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地落下,与墨画胸前流淌的鲜血混在一起,竟是凡人新婚燕尔,嫁衣盖头的颜色。
“你还要给鱼柒补一场婚礼呢,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的,你知道吗?”
“所以你一定会醒来的,对不对?”
“只要你醒来,生生世世我都不再纠缠你,以此为誓……”
“墨画,算我求你。”
泪眼朦胧中,墨画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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