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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于木桌东面的斗篷女子,右肘正抵在座椅扶手上,隔着斗篷微撑着脸颊,望着位于桌面中心的透明水晶球,以平淡的语气出声问道:
“奥伦·莱弗利。最近几日,都成内可有什么事发生?”
“回陛下,一切正常。”
尽管不知道倪克斯为什么会提出这样单纯的问题,奥伦还是恭敬地答道。
“哦?是嘛...呵呵。”
倪克斯很少参与议会。多数情况下,这处大厅内只有五人。正东方向的那处位置,基本上一直是空着的。
“前几日里,阿斯特丽德罕见地出手了一次,目标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十三四岁的金发小女孩,不过被对方逃掉了。”
泽娜替奥伦回复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听奥伦说过了,派阀之间的争斗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倒是...之前从圣都带回来的那枚盾牌。达米安,解析的如何了?”
“回陛下,那枚盾牌应该是七百余年前的旧时代产物。若只是寻常的魔具,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已化为了腐朽,毕竟没有东西能够抵挡住岁月的侵蚀。EC(圣都退魔情报局)虽设局独吞,但‘其中蕴藏着成圣的契机’——关于这一点,依我所看,他们并没有说谎。只不过,这枚盾牌的内在构造,以及刻印的术式太过古老。若想将其全部解析出来,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还需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加快进度吧。”
“是。”
“泽娜。”倪克斯将视线从水晶球转至泽娜身上,“你似乎与那个金发小女孩认识?”发问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嗯,她在我家住过几天。”
“这样...她叫什么名字?”
“自称是‘米莉兒’。”
“全名没有告诉你么?”
泽娜轻了摇头。
“米莉兒?米莉兒...是个比较让人在意的名字啊。她与罪恶之枝什么关系?”
“应该是夙仇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她已经离开帝国了。”
“所往何处?”
泽娜闻言迟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事实告诉倪克斯。
倪克斯的心思,即便是与她最亲近的泽娜也无法猜到一分一毫。
如果因为自己,致使米莉兒陷入危险的境地,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瞒下去。
“看起来,你和她不仅仅是互相认识的关系,呵呵...算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没什么兴趣了解。”
言罢,倪克斯缓缓站起了身。
“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关于那枚盾牌,我会时不时过来察看进展。还有...你们最近不要随意外出。”
是——注视着倪克斯渐渐融入黑暗的身影,其余五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呼...陛下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盛呢。”
泽娜将左手压在胸口处,微微喘着气。
尽管倪克斯没有主动释放出独属于圣魔导的魔力波动,但环绕在其周身的那圈磁场,还是会令人产生些许的不适。
如果要形容,就像是飞机在离开地面的那一小段过程中,由于周围的空气压力骤然改变,导致人体内外气压失去平衡,从来产生一种轻微的压迫感一样。
“泽娜,那个小女孩究竟是谁?陛下为何如此在意?”
加布瑞拉的话比较少,平时开会也是默不作声。所以当这道“陌生”的声音传入泽娜耳中时,泽娜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来回张望着。
“呃...”
“泽娜?”
“没有啦,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泽娜总算是寻到了提问者的位置。那是坐在自己斜对面,身穿一袭水蓝色长袍的青年男性。
大概是刚过而立之年,青年的容貌不见有一丝衰老的迹象。看上去与泽娜差不了几岁。
加布瑞拉是一位纯正的冰系魔导师,除了冰系之外不掌握其他任何系魔法。
所谓的冰系,其实是水系魔法的一道分支。相对于水系的综合性,冰系则更偏向于强攻。
冷冰冰的魔法,倒也符合他那冰冷的个性。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私下去说。”
奥伦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倪克斯不在的时候,奥伦一直担当着临时决策者的身份。
辰羽学园学生公寓。
夜启坐在长条沙发上,望着那道忙碌的背影,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学长?”
冷心瞳转过身来问道。
少女的腰间系着一件白色围裙,右手中握着一把沾有几片菜叶的主厨刀。
似乎是刚切完蔬菜。
“心瞳,你就这样跑出来,师父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吧?”
“嗯...师父他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因此而责备我...”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兀自一转,“哼!我知道了!学长,你该不会在想,要是我不在的话,你也不用每天像一个需要家长看护的小学生一样,时时刻刻出现在我面前,对不对?”
“没有啦!怎么会...”
夜启自嘲般地苦笑。
冷心瞳望着夜启貌似复杂的表情,静静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