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后院,密室内。
白如海与白慕亭相视而坐。
此时,白如海正在说着关于天云寨的消息,明里暗里的,只要他知道的,包括流言,都一一讲了出来。
对面,白慕亭连连点头、发问,而白如海一一回答。
白如海不愧是潜心经营如意坊三十七年的生意人,对这些拦路抢劫的马匪格外留意,对天云寨的二当家潘石翁和三当家常执涛都有很深的了解,他能断定上次袭击他的两名御神境高手就是天云寨的这两位当家。
白慕亭听得很认真,几乎能将白如海说的内容复述。
他从这些内容里,很快找到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听琴轩,芷容。
很像是一个男人寻开心的地方,后者也像是一个艺名,而不是真的名字。
两个时辰后,天渐渐入夜,天边升起一轮新月。
白慕亭一袭红衣悄然出了白家。
临走前,他在白如海的房间内,留下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是他想说,而一直未能开口的。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晚说不如早说。
信中,他告诉白如海:他来到镇湖城时记忆就一片空白,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慕亭,之所以选择承认自己是白慕亭,只是因为这样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才可活下去。
从白慕亭有记忆以来,白如海就对他极好,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太需要白如海庇护,但是他念及白如海对恩情,希望留住两人之间的那份情谊。
一座占地极广,类似宫殿的建筑,由一座三层高楼,以及数个精致小巧的院落组成,百亩大小,坐落在镇湖北城,毗邻漆黑如墨的剑峰。
青色琉璃瓦檐,层层叠叠,挡不住院落中的烛火,将四周映照得通亮。
一群身材曼妙,薄衣轻纱的年轻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如晨间初放的花蕊随风摇曳,极其动人。
这里令男人心生荡漾,这里永不日落,这里就是“听琴轩”,男人的享乐之地。
白慕亭站在门口,仰头看了眼“听琴轩”三个金色大字,眉头微微皱起,据白老所说,这里是镇湖城第一大势力城主府的地盘。
行事需要谨慎一些。
白慕亭心里暗暗警醒自己,随即他身形一闪,一步迈进了门内。
在他进门的瞬间,就有一道勾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十分动人心弦。
在白慕亭平静的眼眸里,一名身着一层粉色薄纱,高挑丰腴,且腰肢极细的女子,赤着两足,笑盈盈地朝他缓步走来。
脚踝系着红绳!
这是被人包下的标志。
女子的年龄看不真切,说她十八可以,说她二十六七可以,说她三十也可以,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有千百姿态,万般美好。
白慕亭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心道:“世间还有这样的绝色佳人。”然而,紧紧只过了一刻,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道火辣身影,再看眼前之人时,就觉得十分平常。
“咯咯……”
女子看向白慕亭,轻轻笑道:“我是芷容,听琴轩的一名管事,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白慕亭。”
白慕亭打量着芷容,淡淡道:“你就是芷容姑娘?那个花魁?”
芷容甜甜一笑,“白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是芷容不假,可早已不是什么花魁了。”
白慕亭能听出,芷容的这番话里有淡淡的哀伤。
不再是花魁,意味着最好年华已然逝去。
芷容轻轻捻了捻鬓角的碎发,将其拂到耳后,接着说道:“白公子有没有倾心的姑娘,若是没有,我可以向公子引荐几位红颜知己。”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
白慕亭盯着芷容,目光闪动,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不知道,芷容姑娘是否可以为我献上一曲,听说姑娘的琴艺十分精湛。”
“我?你不是在开玩笑?”
芷容张着樱桃般小口,一脸讶然,嘴巴凑到白慕亭耳边,轻声说道:“我虽然很喜欢白公子这样的弟弟,但是也不愿意害了你,你当知道,我早已被人供养,至今已经有十年了,那人你得罪不起,还是我为公子另外引荐几人吧!”
白慕亭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专为芷容你而来。”
顿了顿,他沉声道:“也为那位潘石翁而来。”
听完白慕亭说的话,芷容浑身一颤,显然没有想到对面这位年轻公子是为了那个人来的。自从十年前,那位天云寨二当家潘石翁偶然间来到听琴轩,看到了她,便将她包下了,从此她变成了一只被圈养的笼中雀鸟。
十年前,她已经二十七岁,正是青葱韶华逝去,女人的容颜开始褪色的年纪。
本就想着自赎的她,被人包下,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太过于常见,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个月,对方便会兴尽。
只是芷容没有想到,包下她的人,会是那个人,而包下的时间又会是漫长的十年。
期间,潘石翁只来看她,却不碰她,在她房间里,一坐便是一宿。
后来,她才知道,她生得极像潘石翁早夭的女儿。
就这样,芷容想要自赎就成了不可能,听琴轩不会放弃一颗摇钱树,而外面的人也因为畏惧天云寨而不敢碰她。
今年,芷容已经三十七岁,人生暗淡没有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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