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盐是咸的,醋是酸的,锅是铁打的,我这叫劳动改造,你看你现在改造的,多接地气。”
卢飏看着粗布罗衫的云舒,便拿她打趣,两人如今熟了,这些玩笑便也开得了。
云舒虽是第一次听这“改造”二字,不过也不影响她听明白卢飏的意思,随后便又嘲笑道。
“这么一个美人,你还真舍得,可别到时候我改造狠了,你再找我算账。”
“绝对不会的,我当时买她就是看她可怜,当初她弄得破衣烂衫,我还真没注意她的长相,再说了,我岂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卢飏说的正气凛然,不过云舒却是不信,她一个女的都觉得这姑娘漂亮,她不信卢飏没有动心。
不过看破不说破,一会儿工夫,那吴香便抱了柴禾回来,云舒便也不再说及此事了。
卢飏不让云舒帮忙,看吴香在那里自己摆弄,吴香哪里干过这烧柴的火,摆弄了好一会,不光没点着火,还弄了一个大花脸。
云舒看不过去,便想着上前帮忙,不过却被卢飏制止了。
“现在还想着谈你那些大道理吗?火都点不着,如何煮饭?没有饭,你中午吃啥?饭都吃不上了,你还要君子远庖厨吗?这世上如果都如你一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连火都点不着,那岂不早饿死了。”
卢飏一边训斥,一边拿着火折子,用干草将那柴火点燃,然后又将水添到锅里,随后又道。
“你看了两本书,光看了那句‘君子远庖厨’了,却不闻‘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道理。”
卢飏盖上锅盖,添了一把柴,这才起身,让吴香烧火。
“这世上万事万物皆是学问,若是你通晓事故,明知道如今奸臣当道,吏治腐败,你便能劝解你父亲多花些心思打点,一家人也不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地。”
卢飏这句话说的便是诛心了。
果不其然,那吴香听了,便将头埋在膝盖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云舒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安慰起了吴香,不过卢飏这些日子被各种人物耳提面命的督促要考科举。心里早就烦的够呛,此时便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道,如果你自己不强大,没人能够帮你,你以为考了科举,中了进士,封侯拜相便就能高枕无忧,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了?”
“你若是这么想,那你还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就是那内阁独相方从哲听了你这话,定也是要笑掉大牙,然后再给你一大嘴巴。”
“你岂不闻那张文忠为了推行‘一条鞭法’恶了多少权贵,死后却被鞭尸抄家,文忠公穷尽一生,都不敢说‘安民’二字,你这连火都不会点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安民’,真是可笑之极。”
卢飏越说越激动,渐渐将这些日子来的火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如今这大明,吏治腐败、民穷国弱,已是病入膏肓,‘安民’谈何容易,皇帝都没法子,你却劝我往这火坑里跳,仕途艰险,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