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而作为此次会试副主考兼实际负责人的礼部尚书吴道南,一看风向不对,便主动请辞回家了。
不到十日时间,一场轰轰烈烈的科场舞弊案,便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相比于弘治朝那场为后人所诟病的科场舞弊案,朱翊钧的处理算得上可圈可点了。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参加此次文会的秀才童生们自然津津乐道,好似这大明朝的科场上就此便干净了似的,但卢飏却无感。
自古以来,凡是涉及人才选拔的,就从没有干净过,只是黑的程度不同罢了。
这次万历皇帝可以灭了一个沈同和,但下一次科考肯定还会有一个李同和的。
而且卢飏觉得这次科考未必就没有李同和,毕竟如沈同和这般倒霉,作弊中了会元的,还是小概率事件,可能那李同和隐藏在一众同进士中,不被人知罢了。
当然,就卢飏本心来讲,即是科举制度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舞弊现象,但瑕不掩瑜,科举制度依然是这个时代最公平、最高效、最合理、最实际的人才选拔机制。
即使他当了皇帝,也只能在这个制度上修修补补,顶多澄清吏治、更改下考试内容什么的。
若是想换个更公平的人才选拔机制,他自认为也没那个能力。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哪个时代说哪个时代的话,一切不基于时代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改革都注定会失败,而且冒进者很可能被时代所碾碎。
卢飏在前世便是一个极其务实且隐于社会环境的人,到了这个时代,他自也不敢过分激进,只想随着自己这一世的机缘来改变一些事情。
所以卢飏也随着云仁忠这些明代文人,为万历皇帝唱了一曲赞歌,对那吴道南和沈季文口诛笔伐了一番。
人生便是这样,当你迫于环境做出了一些改变之后,你便慢慢融入了环境,思想行为便会随着环境所改变,甚至时日唱了,你也会忘记以前的自己了。
当然一些知识技能可能永远忘不了,但为人处世肯定要被同化掉的,这便是环境的压力。
而随着时日渐长,卢飏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明朝人了,以至于被宋云霄、云仁忠等人同化的,也想去科场一试了。
在明朝,有身份的文化人初次见面,总要问问哪年进学、哪年取得的功名,再有身份的,更是问几时中举,几时中的进士,所中几榜等等。
毕竟在明朝,科举是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唯一进身之阶,若是剥夺了一个读书人的科举之路,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唐寅、柳永便是最好的例子,才华璀璨如斯,但依然被时人耻笑,最后郁郁而终。
卢飏也是好强的人,自然也不想那日碰见个举人进士的,被人看不起。
但卢飏心里继续进学的这个想法,暂时也是个萌芽,也是卢飏被这个时代一点一滴同化的标志,但以后是否真的要去参加乡试会试什么的,卢飏却也没想好。
毕竟在明朝科举可谓是独木桥中的独木桥,比他那个时代的高考要难的多,而且这种事也不是光靠想便能成功的,大部分读书人即使用尽心思钻研此道,一生也未必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