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第一题后,沈同和轻敲了三声墙壁,便开始闭目养神了,因为他在等隔壁的亲家赵鸣阳奋笔疾书。
相比于沈同和的清闲,赵鸣阳则是比较累了,因为他不仅要写自己的七篇文章,他还要再帮沈同和构思七篇。
不过赵鸣阳也确实是个人才,待到日头西斜,沈同和终于听到了回声,又是三声,这是两人之前约定好了的暗号。
贡院的号房极其狭窄,待日头西斜进了树梢后面,号房里已是昏暗一片,沈同和觉得时机到了,便高声叫道要出恭。
号房尽头的两个巡考过来,帮其打开号房,领着他去了一旁的茅厕,方便归来,那两个巡考却忘了给沈同和的号房上锁。
沈同和往外探了探头,进号房两头的军士已被支走,立刻蹑手蹑脚的出了号房,十几秒的时间,便又返回,手上却多了几张卷纸。
点燃蜡烛,不敢耽搁,沈同和便迅速抄写起来。
待到三根蜡烛将要燃尽时,沈同和堪堪写完,迅速将蜡烛吹灭,如前次一般又将赵鸣阳的答卷送回。
一切大功告成,等到后半夜时,一个巡考进来帮他锁了号房,沈同和便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想中榜后的情形。
其实这次也该着沈同和倒霉,那阅卷官也是糊涂,根本没有看出他的第一篇答卷是抄袭之前会元的文章,毕竟过去二十多年了,阅卷官也未必记得。
但会元就是会元,那文章一出,便令阅卷官兴奋不已,直接选为了本经第一,报了上去。
那副主考官礼部尚书吴道南估计也是个健忘症患者,竟然也忘了万历二十三年会元汤宾尹的这篇大作,读完之后也是深感欣慰,直接便定了此次会试的第一。
而作为本次会试主考的方从哲,本来就是个挂名的,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对于报上来的名单,也只是草草溜了一遍便呈给了万历皇帝。
此时正值虎墩兔寇边,万历皇帝的心思也没放在这会试上面,毕竟稍后还有自己亲自主持的殿试,会试名次什么的便也没放在心上。
于是层层把关,层层疏漏,这篇明显抄袭的文章便被定为了会元。
其实这也不全是百官疏忽的关系,那汤宾尹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万历三十五年的时候,便被罢了官,十年时间,朝堂上因为国本之争,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此时在朝堂上站班的人早就忘了汤宾尹是谁了。
而更为巧合的是,汤宾尹也是因为科场舞弊被罢的官。
万历三十五年会试,汤宾尹以翰林学士充任同考官,这科有一个叫韩敬的人是他的学生,在搜落卷的过程中,他便将此人又举了出来。
这韩敬后来好死不死,竟然被万历点了状元。
枪打出头鸟,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这层师生关系,汤宾尹便被御史弹劾了,期间又牵扯党争的事,汤宾尹便只得辞官隐退。
韩敬更为悲催,既被万历点了状元,应该也是极其有才之人,此次不中,以后也未必没有机会,但世上没有如果。
因为状元是万历钦点的,没人敢质疑皇帝的眼光,那韩敬倒也顺利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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