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对了一下,然後举碗又喝;初时段誉尚未察觉酒水从小指尖流出但过不多时,头脑略感清醒後,暗叫:“妙之极矣”!他左手垂向地下,那大汉并没留心,只见段誉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三大碗。
段誉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说着便将跟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端住碗时不经意间将左手搭在了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虚竹看得真切,又转眼看了看毫不知情的那大汉,心下不由暗自好笑。看过之後,便也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那大汉见段誉与虚竹都是漫不在乎的连进四碗烈酒,心中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说罢端起碗来,仰头饮尽,又斟了一碗,再饮尽,这才为虚竹与段誉两人各斟了一碗。段誉此时轻描淡写、谈笑风生地喝了下去,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
虚竹见他老是倒酒倒得麻烦,将小二叫了过来,吩咐道:“你将这桌上的菜都先撤了,再每人面前摆上两只大碗,我们有喝乾一碗,你便来倒一碗!另外我们这坛酒也快喝乾了,你再去拿两坛来”!他三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观看。
酒保就在旁边,听到虚竹的吩咐,知他三人更是来了劲了。这时但求看热闹,再不劲阻,依言而行。那大汉见他这般吩咐,却是甚和己意,微笑而看。段誉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便是再喝多少碗也是无事,更不相阻,也是微笑而看。
酒保来到三人桌前,先将酒放到桌上,然後一一为三人面前各自添了两个大碗,又将先前一坛已喝得快见底的那坛酒端了起来为三人各自斟满三只大碗。後面那酒保抱着酒上来,便将酒放在了桌下的地板上,然後站到一边观看三人赌酒。虚竹先端起面前一大碗酒来,举碗向着段誉与那大汉二人道:“请!”说罢便举碗就口,大口而喝。
段誉和那大汉二人举碗相迎,也是仰头而乾。三人喝乾一碗,便即放下空碗来,再端起一碗也不说话各对了一下,便即举碗而饮。小二早听得了虚竹的吩咐,见三人放下了空碗,连忙就倒上。倒得第二碗时,这第一坛酒便已尽了。他将空坛放到脚下,又拍开另一坛的封泥,继续倒酒。这样一来,三人是不管其它,只顾饮酒。有时端碗相看之时,便相视一笑,然後举碗相迎。三人你一碗,我一碗,他一碗,喝了个是旗鼓相当,只约有一柱香的功夫,第二坛酒便又已尽了。小二又放下空坛,从地板上拿起了第三坛来。第三坛酒喝到快一半的时候,段誉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虚竹的酒量他是早就知道的,自知他的本事,早已是佩服过了。但他眼见那大汉连尽三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心下也是好生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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