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管事心思灵透:“大爷,以我看,咱们顺道去趟景德镇,把那边的瓷器定下来!”
薛蟠瞪了他一眼,说道:“若是到时候都砸手里了,那怎么办?”
“先付定金!”陈管事信心十足:“若是到时候行情不对,咱们定金不要了便是,也赔不了多少。”
薛蟠扬起鞭子作势要打:“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银子!”
陈管事笑道:“大爷莫急!若是太太小姐说的不错,过几天就会有准信了。咱们不妨在这里等等。”
薛蟠郁闷道:“也不知道也等到什么时候,那边还有个满月酒等着我呢。”
看着路边有个酒家还算干净,一行人就先坐下了。
陈管事招呼道:“偶阿煎,多虾。”
薛蟠叹道:“这几天,净吃这些海蛎子了,就没怎么吃过地上走的。”
陈管事看着忙碌的伙计,给薛蟠把酒斟上,说道:“大爷就先把心静下来。我等虽然是商民,但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能觉察得到。这对海外贸易,首推就是茶叶,丝绸,瓷器!岩茶铁都是朝廷管着,不好买卖;丝绸,不用小的说,那玩意可以当钱用,江南大户怕是也不容许咱们做了长久;那就只剩下这瓷器了。”
薛蟠的思路也被带起来了:“那咱们回去的时候,就转道江西好了。左右多费个一两天,也没什么。”
陈管事接着说道:“大爷能有这份心,那可是极好的。咱们的铺子,看着再多买一些。眼下才花出去不到两万,若是太太小姐知道,定要责怪。”
薛蟠实在懒得想了:“交给你们!不拘是什么铺子,只要你们看好,决定就是!”
几个管事的立马眉开眼笑,薛蟠把事情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尽心,但其中的油水,也很是丰厚。
不过两天的功夫,薛蟠带来的八万两银子,就花了六万多。若不是陈管事先头提了瓷器的茬,估计这一万多也保不住了。
薛蟠在泉州这样撒钱,早就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只是他们还没回过来神,就有另一拨人来撒钱了,几乎就是同样的套路。
泉州地方衙门,这几天净是办理房屋地产过户,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不免有人会想到,朝廷是否要准备开海禁了。
果然,越来越多的人带着银子过来。本来只需要一百两就能拿下的小院,不到十天,已经翻了将近二十倍,而且地段还不算好。
再然后,泉州知府孙永源迎来了理藩院的郎中方汇山。方汇山轻装简从,只是出示了内阁的文函,要求派船去对面的台湾,别的一概都没说。
悄悄送走了方汇山,孙永源就赶紧让自家管事去泉州港附近去盘个生意,但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晚了,好的地段已经没有生意可盘了;还剩下的几家,眼下也看出了势头不对,咬死口不肯变卖。
薛蟠坐在一个茶铺子里面,喝着廉价的茶水,有些得意,幸好他来得早,要不眼下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改道江西!”
薛蟠也不糊涂,满月酒他可以不去喝,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了,左右又不是他的儿子。但这赚银子的事情,可不能不做,谁让他们是皇商呢。
贾环已经在想,等到市舶司一开,那时候估计薛家的地位就会往上涨一涨。皇商手里可是有着好几条商路,随便把这些东西往海外一贩,那就是比原来多出好几倍的利润,估计以后薛姨妈都可以说话大声了。
王子腾琢磨了好多天,才想起了自己这个妹妹。薛家是皇商,眼看要开海禁了,到时候肯定会派上大用场。眼下虽说有些迟了,但只要海禁没开,那就还有机会,晚一些就晚一些,总比连汤都喝不上的强。
原本想借着贾琏儿子满月酒的机会,再找薛姨妈商谈一番,但眼下看来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晚饭用完,便和自家夫人说道:“明儿你去一下薛家,去看看我妹子,顺便让她来家里吃饭,带着薛蟠和宝钗一起。”
王子腾夫人自然是满口子答应。
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王子腾落衙回家,竟然只见到了薛姨妈和薛宝钗。
“你家薛蟠呢?”王子腾很是纳罕,然后隐隐有些怒气:“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薛姨妈下午刚和自家嫂子聊得热络,眼下见自家哥哥生气,就赶紧说道:“大哥莫要生气,蟠儿虽然有些胡闹,但也不至于如此。前段日子,他被我打发去泉州了。”
听到这里,王子腾明显愣了一下,这薛家哪来的见识,敢提前去泉州布局?然后他就冷不丁地想到了一个人——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