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焦守珍也交了卷,回到座位上之后,只剩下三两个人还没交卷了。
贾环奋笔疾书,终于和最后一人一起完成了。
白川看着贾环在座位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这次月考,他觉得像贾环这种纨绔出身的人,是不可能有真才实学的,虽然贾环第一个交了卷。
那边贾环却和最后一个交卷的同学一起,又上前去了。
孟教谕惊讶道:“贾生,你所谓何事?”
贾环递上卷子,说道:“学生在座位上不知为何,忽然就又写了一篇文章,也请先生一起看一下。”
孟教谕有些动容了。同样的时间能写成两篇文章,这在乡试考场上,将会拥有极大的优势,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原因,就是要抢时间。当年他在乡试的时候,每次入场都要冥思苦想,考了七次,才侥幸得中。
拿过贾环的第二份试卷,同样精彩,而且最让他激赏的是,贾环的字迹工整,并没有因为赶时间而潦草敷衍。
贾环这一手,一下子就镇住了诸位同学。但白川自然是不服气的:“先生,贾同学虽然是超级快手,但也要看文章的质量如何。若是滥竽充数,那便是写上二十篇,也不过是浪费笔墨而已。”
旁边贾环的声音也飘了过来:“白同学所言极是。是否滥竽充数,也要请先生评定才是。”
孟教谕笑着说道:“尔等作为同学,当相互砥砺,但不可意气用事。贾生两篇文章我俱已看过,均是上佳之作。”
贾环拱手说道:“先生夸奖,学生实在不敢当,全是某些人文章不堪,才显出了学生。”
这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脸,白川冷哼一声,拂袖起身,也不向众人告辞,直接步出教室。
贾环在身后叹道:“雅量全无,斯文扫地啊。”
孟教谕也不禁莞尔,当下说道:“诸位贤生,回去之后也不可懈怠!等到年后,若是文章不堪,当心降等!”
从明朝开始,生员就享有极高的特权,可以免服徭役,免二十亩田税,还可以见到官员不用下跪。一旦犯了事,也只能由大宗师先行处理,只要还有生员的功名在身,父母官就无法处置,这其实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免死金牌。
但生员也是分等级的,第一等就是廪膳生员,也就是贾环这个等级,每个月可以领粮米银子;第二等叫做增广生员,没有粮米可领;第三等叫做附学生员,附于诸生之末,但也同样享有生员的地位。
所谓的降等,意味着不是考中生员便可高枕无忧,坐吃老本了。县学,府学都会举行月考,季考,按照成绩分成六等。前三等才可以保持自己的位置不坠,考到第五第六等,那就等着教谕打竹板,甚至大宗师还会亲至,剥夺那不思进取之人的生员功名。
目前焦守珍和白川便都是第二等的增广生员了。
所以白川敢轻视贾环也是有底气的,只是没有想到贾环竟然有真才实学。
憋走了白川,贾环就高高兴兴地和焦守珍一起喝小酒去了。师兄弟也许久未聚,自然有许多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