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偏心你家,我生了两个儿子都不送去读书,怎么到了你家珩娃子,就要送去读书了?”
沈氏简直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陈秋菊,你说话的时候问过自己的良心吗?你竟然说爹娘偏心我们一家?她帮着你们,到我家来要钱要粮补贴你们,这还叫偏心我们一家,你是不是脑子有包?”
陈氏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错,“那有出息日子过得好的子女,多帮着一点那没出息日子不好过的,这不是应该的吗?谁家不是这么做的?就你大惊小怪?再说了,你看你过的什么日子?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她扯着身上满是泥土的旧棉袄,给铺子里的客人看道:“你们大伙看看,我这棉衣,这还是我成亲那年缝的,穿了十几年了还舍不得丢。
你们再看看我这弟妹,穿着新衣服,在这亮堂的铺子里做生意,她就是手指缝漏一点给我们,也够我们一家子过日子了。大家都是兄弟妯娌,相互帮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在铺子里吃面的客人,有好几个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老了,大多都希望看见儿女和睦,听了陈氏的话,都下意识地点头,表示赞同道:“兄弟之间,是当相互扶持才是。”
听到有人附和,陈氏顿时得意得不行,沈氏冷声道:“我以前也觉得,兄弟之间应该相互扶持着过日子。
但后来我明白了,要想将兄弟情,那人首先得是个人才行,如果那人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我看还是算了吧!孩子她爹活着的时候,我们帮你们的还少吗?
给你们买地花的钱,我们可有找你们还过一文?就连家里买肉吃,还回回都要分一半给你们。可后来我们家遭了难,你们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想到当年的难处,沈氏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眼眶通红,却强憋着泪意控诉道:“孩子他爹出事躺在床上的时候,家里难得没米下锅的时候,我去求你们帮忙,可你们怎么说的?说我们早就分家了,自家的事自己想办法。”
“这就过分了啊!”当下就有人拍桌道:“要我家兄弟姐妹敢这么对我,现在还找上门来,我非将她打出去不可,店家,你也真是好性儿!”
“可不是,这种人,要是我,一辈子都不跟她来往。”人们说着,还鄙夷地去看傅以林和傅鹏程。
傅鹏程本就爱面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顿时怨恨地看着沈氏,怪她太过刻薄,一点都不给他们留面子。
见舆论一下子变了,陈氏急了,大叫道:“我后来不是借钱给你们了吗?沈云芳,我们帮了你,你不感念我们的恩情就算了,还到处败坏我们名声,没得你这样的啊。”
“是,在我苦苦哀求下,你们是借了四两银子给我,我当时还挺感激的,”沈氏说着,话音一转,突然声色转厉道:“可是孩子他爹去了没两天,你就利用那四两银子的借款,天天逼我,逼得我们孤儿寡母的差点活不下去,你还有脸跟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