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语调还是软下来,希望沈蔚能大发善心放自己一马。
“你要是舍不得祸害三哥,大哥那么听你的话,二哥也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哪个不比我强?”
“四哥可不能贬低自己,这些年若没有四哥,我自己也演不成这场戏。”
一般来说,沈蔚如果开口夸人,那人铁定是要倒霉了。
韩治章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救了,一脸颓相。
“要是常修仍然坚持娶你怎么办?”
“他脑子是有病吗?”
常修好歹是一族长子,要继承常家家业的。
“应该没病吧。”
沈蔚翻了个白眼,“那他会傻到娶一个声名狼藉的郡主,天天在后院跟一群男人争宠吗?”
韩治章盯着她,突然严肃,“还真不好说,毕竟五妹你这么优秀,他没准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了呢。”
沈蔚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来报复自己,神情冷漠。
“他只要不傻,就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城。”
两人正说着,便听门外有人通报,“郡主,一位公子在府外,称受邀而来。”
沈蔚眯了眯眼睛,“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往死路上走。”
常家的铁器生意遍布全国,当年这桩婚事既是两家情谊的见证,亦是怀了彼此利用之心,沈蔚不会放走常家这条大鱼,但也不会用自己去换。
韩治章知道她不会轻易对常修出手,兀自出门。
“我去看看二哥,你注意一点,别把侯府的大门给拆了。”
沈蔚虽然有拆门的前科,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会拆自家府上的门。
毕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得关起门来做。
*
孟成风和姚义到了镇南侯府,被当作贵客请入府里,下人格外尽心,只是始终不见主人的身影。
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沈蔚才姗姗来迟。
她换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裙,脸颊绯红,唇染胭脂,显然是好好打扮过一番。
可惜她迈步过于豪气,白瞎了这副天真少女的装扮。
孟成风起身迎上去,还未开口,沈蔚竟先一步握住他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常修哥哥,此前我不知是你,言语唐突了,你不会怪我吧?”
沈蔚低眉敛目,声声啜泣,看起来当真有点楚楚可怜的意思。
只是孟成风现在完全没有看的心思,因为他被那句“常修哥哥”震惊了。
臭名昭著的柔嘉郡主不仅认错了人,还将他错认成一个死人。
一个不理智的想法突然冒出脑海。
孟成风及时按住想要解释的姚义,笑得温润。
“郡主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何时这样生分。”
孟成风赌了一把,赌常修和沈蔚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还真让他瞎猫撞上死耗子。
沈蔚藏在阴影里的脸顿时阴冷下去,心道还真被韩治章给蒙对了,这常修是个傻子,连她沈蔚都敢娶。
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声音上却无半分疏漏。
“这就好,常修哥哥老远从豫州过来,肯定累了,你先在府中安置,咱们叙旧不忙着这一刻。”
她说罢丢开孟成风的手转身便走,溜得极快,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动手杀人。
孟成风只见她泫然欲泣,不明所以,正欲向旁边的侯府下人寻求解释,却见那人一脸惊惧。
“郡主这是怎么了?”
下人咽了口唾沫,瞎掰道,“郡主对公子痴心一片,许是去找二公子诉相思苦了。”
心里却想,“郡主这是挑毒药去了啊。”
孟成风拒绝了要带他到住处看看的下人,谎称自己有事转身出了门。
他拽着姚义拐进一条小巷,迅速吩咐道,“你速去查查豫州常家与镇南侯府的渊源,柔嘉郡主将我错认为常修定是有人给她报了假信,那个人鬼道客栈的小二也得查。”
姚义虽然点头,脸上却是一千个不情愿。
“我可走了,少主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就算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姚义苦着脸,“我是怕你被那个花心郡主占了便宜,夫人要是知道你受这种委屈,会剥了我的皮的。”
“...”
姚义钻进巷子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成风走出阴影,顺手拦下一个路人。
“这位兄台,敢问柔嘉郡主芳名为何?”
那路人先是一惊,仔细打量了孟成风一番后,又露出了然的神情。
若是换作寻常姑娘,怎么都不会把自己的名字闹得满城皆知,偏偏沈蔚是个不寻常的,就差把“沈蔚”二字写下来贴在城楼上了。
“郡主自是姓沈,单名一个蔚字。”
沈蔚。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