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不信邪,但不信邪的结果就是同样的下场。
“痛痛痛,这卷子有毒,别看了别看了,那小子神神叨叨的,卷子都不正常!真tm晦气!”
滴答,滴答……
像清晨的露水顺着房檐向下低落,拍打在“时光当铺”门口那块大理石上一样,声音由远及近,富有节奏感。
“考这么点分,不如去跳楼好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逐渐失去空隙,变成急促的“哒哒哒”声,节奏快的离谱,就仿佛有人在打鼓,节奏驱使着心脏的律动,逐渐加速,逐渐失去平衡。
这其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走到奔跑,再到四肢并用,卷子的位置,不是终点,而是逃离的起点。
心脏的律动歇斯底里,达到那种随时可能血管爆裂,脏器出血的地步,那律动已经近在耳边,下一秒,就将在自己耳边炸开一道血红的“爆裂之花”。
砰!
嗡嗡嗡嗡。
罗东的脸上被鲜血溅射,掺杂着白色的胶状物质,和一些泛着绿光的固体,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包餐巾纸,“呸”得一声吐出了口中的口香糖,然后揉成团,放回了口袋中。
教室已经不复存在,出现在眼前的,只剩下那个胸口炸裂,胸前露出累累白骨的安生。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看到些什么?”
“看到你弄脏我的衣服,今天你不赔个百八十块让我再去地摊上淘几件回来,这事没完。”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怎么?想赖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等等!你是神仙?”
“抬举了,一个做小本生意的道士而已。”
“那为什么要管闲事?”
罗东没有回答,他轻轻地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吗?”安生捂住了嘴,身体在微微颤抖。
罗东想说他并不想管闲事,他只是被迫看了场电影,指着衣服是表达对他弄脏衣服不道歉的不满。
“王大友知道错了,他试图复活你。”
“他只是怕承担责任!”安生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所有人都欺负我,都讨厌我,他们巴不得我离开这里,省得碍他们的眼。”
罗东不喜欢讲道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卖后悔药,然后安度晚年。
安生愤怒间,下半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像云朵一般逐渐变得松散。
“我,我的身体怎么了?”
“你离开身体太久了,不上奈何桥,就只能消散在空气中,化为空气中的尘埃。”
安生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双手,“好,也好,我总算可以离开……”
“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吗?你死了,你母亲会有多难过,你深爱的班主任又会多难过,你可曾想过?”
“我,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方式,我的后悔药什么都能改变,但改变不了一心求死的人,永别,下辈子记得来我店里把衣服的钱还上。”我背过身,打开抽屉,取出了父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一张“还魂符”。
“这东西,用一张少一张啊……”
“神仙,我,我不想死,我阿妈,我是阿妈的一切,我死了,她会被我爹抛弃的,求你,求你救救我!”安生的音调突然抬高了八度,泪水止不住地涌出,落在他已经消失了的脚边。
我飞速转身,趁着他心神动摇,灵魂最脆弱之刻,将“还魂符”准确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新年快乐!这张符,就当哥哥的压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