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 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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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地的朋友怎么不好呢？天下何处无芳草。”石宇不满地说着。

    “但你不能不承认地域的差别，那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都知道调转是件十分难办的事，很多人为此付出了几年、十几年的时间，谁会为一个没有结果的梦去牺牲幸福呢。”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辛平口气平和地说道。此时，她的心绪有点麻木，不知道是被毕业聚餐冲淡了分到山区去的不快，还是分到山区去的郁闷冲淡了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喜悦。

    “其实工作的事，你们也不要过分忧心，面包会有，什么都会有的。”尚明将话题转向了石宇：“你的工作安定下来以后就可以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不着急。”

    “男生有优势？”方玉接住了他的话茬。

    “就是有优势，这一点谁也别不信，找工作、找对象都有优势。”石宇也不示弱，他是一个毫不隐瞒观点的大男子主义者。

    “有优势也别觉得怎么着，天外有天，年轻可多选择一点，全面培养，重点选拔，优中选优。用好自己的优势，那优势才能称作是优势。”尚明对着自己的小弟弟说。

    “千万可别脚踏两只船。”王天舒恶作剧地提醒道。

    “那可保不准。同时遇到两个人，都不错，选谁呢，就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然后再决定选择谁。”

    “这是不道德的。”王天舒心直口快，说话从不假思索。

    “没那么严重，处朋友，又不是……”

    “但是你会对人家造成伤害的，你知道吗，感情上的伤害是无药可医的，而且很多时候是终生难以治愈的。”尚明也不赞成他的说法。“人嘛就是要有责任感，对家人、对自己、也包括对一切与你有联系的人，不要对他们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特别是情感上的伤害。在你认为没有结果之前一定不要去招惹人家。”

    对于尚明的观点，辛平是认同的。她知道，对于她现在所处的境况，谈感情的问题绝对是一种奢侈，是不适时宜、不负责的。所以不能有这方面的非份之心，否则别人痛苦，自己也会痛苦的。尽管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儿完全占据了她的心，那是一个让她心仪已久的身影，但她的矜持、她的含蓄、她的理智，让她发于情止于礼。对那个她欣赏的身影，她只能站在远处、站在角落里暗暗地独自欣赏。她是一个外表冷静、内心世界却很丰富的人。感情细腻而丰富，但她不喜欢将自己的思想暴露给别人，总是将自己的思想埋得深深的，不影响别人、不伤害别人，更是不伤害自己。是不伤害自己吗？她的心停了一拍，那天石宇的几句话，她的心到现在还在隐隐地痛着，自己也说不清痛的理由。

    “尚明挺有生活的哦。”方玉的一只胳膊拄着下颌，阴阳怪气地说道。她与洪涛相处有一年多了，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可是家里不同意她的婚事，一是因为洪涛的条件是方玉父母不能接受的，更是怕影响她的学业。越是有阻力，爱情之树就会越发显得有生命力。家里的反对并没有影响他们的交往，到了毕业前夕，他们的关系已经如胶似漆了。

    “我觉得情感问题确是一个很难缠的事。处理好了，它就是花朵，点缀着你的人生，伴着你愉快一生，使你生活的绚丽多彩；处理不好呢，它就是青藤，缠绕着你，让你无法自拔，让生活的烦恼、情感的折磨伴你一生。”尚明并没有在意方玉说话的口气，高谈阔论，像是在做诗。

    “诗人的情怀，可是离现实远了点。”方玉不无讥讽地说道。

    “尚明说的就是好，那就是现实吗。后院总是起火，前方的将士如何打得了胜仗呢。”石宇是尚明的追随者，对尚明崇拜有加，不管什么问题，他总是追随着尚明的思路来确定自己的思路，这连衣着都是模仿尚明的风格，为此，同学们常说他是尚明的影子。

    辛平对尚明也是很服气的，心中一直把他当成兄长，他说话更富有文学青年的意味、有诗意，而何伟的谈吐富有哲理、且通俗化。他们说的话都会在辛平的心中产生共鸣。“照你这么说，情感问题岂不是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让我们不敢轻易地去撞它了。”

    “神圣是神圣了一点，但这个问题是你想不想撞的问题吗？当它找你的时候，你想躲都躲不开的。何况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己就会自觉不自觉地去想它了，这是人的本能，不是思想问题，是本能。”

    “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费神又费力，干嘛自找麻烦呢。”辛平对尚明的话已经深有感触，那种情感来的时候真的是你想躲也躲不掉的，而且越想躲就会让自己陷的越深。但有点狡辩地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费神费力不假，但是人们还这乐此不疲。”

    “不会是所有人都这样吧？”辛平问。

    “当然不是，但是那样的人很少，少得让人们对这部分人总是投以异样的目光，以另类对待。”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干嘛要千遍一律呢。”辛平继续狡辩道。

    “世间的生物都需要有一个伴儿，人的生活呢也要有一个同甘共苦的伴儿让你牵肠挂肚，来分享快乐、分担忧愁。没有爱情的生活，将是枯燥乏味、毫无生机的生活。人的一生如果没有爱情的陪伴，无论取得了多大的成就，都将是不完美的。那是一种缺憾，一种无法弥补的缺憾。你们一定不要给自己造成这样的缺憾哦。”被爱情燃烧着的尚明，感受着爱情的甜蜜。

    与尚明争论关于情感问题的时候，辛平留心观察石宇的反映。他坐在那儿听着大家的谈话，若有所思。辛平希望他有更多的表现，因为她更想听到他的想法。

    几个同窗好友就这样，一直聊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