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真的如此薄情寡义,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他们真的已经忘记了家乡,就不可能露出那样怀念的目光。
如果他们真的放弃了全部希望,就不可能以那样期待的目光看着易寒,目光中包含着许多深意,期待,希冀,欣慰,鼓励,甚至还有一丝……放心?
他为何要长舒一口气?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测,再也回不到家乡,再也难以在这片剑的世界留下传说,留下剑圣的风采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中至尊,剑之圣者,这便是剑圣的传说。
“前辈,既然您如此回念故土,您,为何不回来看一眼呢。”易寒轻声道。
岂料对方身体一僵,目中显出无限向往,最终还是轻笑着摇头,笑容中的忧愁,就是易寒都读得出来,即使以剑圣的胸怀,也难以排解。
能有什么事情,是连看破红尘,看破生死的剑中圣者都难以舍弃的呢?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那便是“故乡”。
“思我故乡兮,梦寐难求;愁我族人兮,纵九死而无悔……”
一阵寒意,易寒感受到了一阵从头冷到脚的寒意,这股寒意令他寸步难行,连血液都要冻结,令他不愿做过多的猜想。
走到一旁的石柱子旁,中年剑圣用手扶着石柱,用手掌磨蹭,感受着时光的流逝,感受到了年华的老去。
“二三十个傻子,为了什么狗屁不通的理想,离开了故土。”
“在那个晚上,大家约好了要在三千年后,回到此地,一醉方休,没想到这一醉,便醉了天人纠葛,醉了千古纪元……”
闭上眼,易寒心有所感,他感受到了言语中包含的情感力量,这大概就是比剑势还要高深的剑意吧,不过比起剑意,他对这话语背后的含义更加感兴趣,可惜后者不再提及。
“不说这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午后花田小酌一番,小友还可赏个面子?”
话题一转,中年人转身邀请道。
“当然!能和前辈畅游,是易寒的荣幸!”易寒连忙抱拳,心中惊喜到了极点,能和此等人物一番小酌,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此时说起来是小酌一番,外加畅谈人生,可他如何不知道,以自己对剑道理解,和一名真正的剑圣相比,差距是天差地别的,倒不如说是指点来的贴切!
“你也不用叫我前辈了,我姓白。”
“原来是白圣前辈,真是久仰大名。”
“哈哈,你何时听说过我的名号?我成圣时,那玄元小儿才刚出生呢,哈哈哈哈!”白圣的笑声,肆意汪洋,放荡不羁,放浪形骸。
“走!”
一句话,白圣一抓易寒的袖口,时空变幻,居然来到了一片花田之中,花田无边无际,一眼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里眼光明媚,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充满盎然生机,带着无边暖意,对于在遗迹内经历过太多的不祥和诡异的易寒来说,真是和天堂没什么区别。
两人来到花海中的一处小亭子坐下,这里早早的就摆好了一壶清酒,两个酒杯,白圣袖口微抬,顺手摘了几个梅子放入碟中,算是下酒菜。
惠风和畅,阳光温暖,泉水叮咚作响,花草迎风而动,眼中,耳中,心中,到处都充斥着亲切和自然。
易寒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何处,只想投身于万千花海之中,尽情戏耍。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也不用担心有外敌入侵,两人开始了交谈,易寒倒也真不是没有插话的机会,他的一些大胆创新,在白圣看来,居然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你能将心眼和绝对防御融合起来,创造出生命禁区,真是了不起,我记得曾经有一位刘圣也想如此,但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你居然超越了一位剑圣!”
白圣三杯两盏下肚,腹中暖洋洋,带着些许的骄傲和夸奖,冲易寒笑着说道。
“这,我怎么敢当!”易寒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连道不敢。
“不!你当得起!”白圣目光一下子严肃起来,似乎对易寒此举很不满。
“你要记住,过于遵从那些先贤古人的观点,你永远不会有所进步!你就是你,不是他们,也不是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只为你留下了裂天剑法的引子,一切,都需要你去创造!”
易寒抬起头,满脸震惊。
他这才明白,原来裂天剑道就是这位白圣的道统!
那自己的反震之力,岂不是也是师从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