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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库帕,或者说,你姓库帕,真名则从来没有提起过——也不大重要。”说着,姬霄将左手的大拇指按向掌心。
“你的妻子叫茉莉·库帕,随丈夫的姓,似乎是个文员。一周只上三天班,具体是哪三天,不知道。”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食指弯曲,一并向着掌心按去。
“你的儿子叫詹姆斯·库帕,在市二中上学,寄宿在学校,周末在家。”话语刚脱口而出,中指也不堪落后,与食指并列。
“你叫库帕,以前是个探长,是因为钱才换份工作的,听语气似乎有些瞧不起这份工作,有着一份穷酸而又无聊,倔强而又有些令人钦佩的正义感……”
“……每次见你开那辆黑色的小破车过来,就会看见汽车的手挡和手刹后面的杯座里,有着一个保温杯,里面好像是枸杞茶之类的东西。”
“……这些事情,不是什么查监控查录音,不是什么纸质资料档案,不是什么跟梢可以得来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你有意无意间,亲口告诉我的。”说到这里,姬霄的五根手指已经深深按入掌心,握成了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在我因为意外穿梭时空的那个晚上,我们本来在调查着我弟弟死前留下的最后证据,你负伤引着追兵离开了,最后将妻儿的信息托付给我……虽然利用他们来找到你显得有些无耻,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不过,”说到这里,姬霄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詹姆斯母子俩——我失去过,知道失去的滋味,绝不会让我认识的人,因为我,承受和我曾经承受过的,同等的痛苦!”
库帕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断打转,似乎有些迟疑不定:眼神里的真挚是骗不了人的,但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与其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还不如相信对方是个撒谎大师,是个图谋不轨的歹人来得容易。
这都还不信?这些秘密,你是不是天天托付给别人啊?姬霄见库帕依旧没有什么大反应,却没有察觉后者心底的动摇,开始也有些紧张了。
要是这还没说服他,岂不是要被一枪崩了?那可不成!
想到这里,姬霄连忙搜刮起因为枪口直指而死机了一阵子的大脑,寻找着与库帕相关的重要记忆。
“额……啊……嗯……”
“对了!”姬霄突然猛地用拳头一敲手心,“你和你老婆的结婚纪念日,是在七月份!七月……七月二十四号!你说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就会相信了,反过来,我告诉你了,你也该相信我了吧?”
没想到,漆黑的枪口不但没有降低,反而直指着自己的脑门,逼了过来。
姬霄有些欲哭无泪,思索一阵反击的方法之后,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等到自己以生命中最快的奔跑速度冲到对方身前,手枪弹匣里的子弹早就清空了。
事实上,在经历了家破人亡,手上又沾染了几条人命之后,看到那漆黑的枪口,还有库帕那张正直的中年老脸,姬霄竟打心底感到一阵解脱。
终于要结束了么……终于,可以结束了么……
“砰!”
他睁开双眼:因为刚才那道声音,不是手枪里面发出来的,而是对面那人嘴里面蹦出来的拟声词。
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库帕早已收枪转身,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怯生生的儿子,走到体育馆门口了。
到门口的时候,他推开门,没有开灯,略显阴暗的体育馆里面,顿时洒进来一丝刺眼的阳光。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吧——坐我的车。”
“……还有不少未来发生过的事,等着你继续说下去呢。”库帕爽朗地笑了一声之后,招了招手。
自己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绝不会有普通人得知——因为他们并没有举办盛大的婚礼,也不是在领结婚证那天举办的。
知道此事的人,无非自己所透露过的寥寥数人,还有一些妻子的朋友。
妻子的熟人的话,如果是想要报复自己,没理由不去诱拐已经相熟的妻子。
这么算下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了。
既然我在未来会和你成为朋友的话,想必现在也能够友好相处吧,库帕想着,笑着摇了摇头,向着体育馆外的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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