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听了这话,竟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你现在怎么这样没用,你要是敢不拼不搏撒手去了,我也跟着你去那阎王殿,走过黄泉也要把你揪出来痛骂一顿!”
这厢阿盈面如土色唉声叹气,那厢巧巧抽抽噎噎哭成泪人,还不忘去吹那汤药,贺长安不知何时进来,看见这番场景哭笑不得:“你们这是为的什么?”
巧巧见太子进来,忙搁下碗站了起来行礼,贺长安看了看她的眼睛,和气道:“姑娘想必是熬药熏了眼睛,这会子瞧着眼睛正红,快出去漱洗一把,这里我来伺候。”
巧巧何等聪明的人,立刻顺着他的台阶下,只又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阿盈见他来了,也没任何动静,倒是贺长安刚坐下端起碗,她就皱着眉头往里侧了侧避开。贺长安一面拿勺子舀着汤药散热气,一面笑道:“今儿我可算见了奇闻了,入主东宫这么多年,可头一次有人能将巧巧气哭,瞧她哭得兔眼一般通红,你又在一旁唉声叹气,倒是说说,怎么就不想治了呢?”
阿盈有气无力道:“喝了几个月的药了,除了吊命也总不见好,如今我闻着药味就直想呕,哪里还喝得下去。”
贺长安望着她:“那你就不想想文修,不想想我?”
一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烧热的脸颊滚落,她瓮声瓮气道:“文修有你,以后也自然有正宫娘娘亲自教导,我不担心;你的话,以后只要能挑选个贤良宽和的人做正宫娘娘,好好待文修,我也就没什么可放不下的了。”
贺长安心中微痛,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后,将药碗一放,伸手去擦拭她的泪痕:“无非是不想喝药,今天的药咱们不喝了,我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除了解药,什么在我这都不算是好消息。”
“真就被你说准了,解疫疠之气的药方研制出来了。”
“真的?”阿盈这才回过头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才有成效,这两日需得等试药之人真正见了效果方敢给患者使用。”
阿盈看着他迟疑道:“这该不会是你为了哄我喝药编出来的假话罢?”
贺长安闻言,直接将碗里的汤药在她面前朝下倒了个干净,笑看着她:“这回可信了?”
阿盈见状不禁绽开笑颜,便是那眼睛里也有了光彩,看他面上也是疲倦之色,忍不住动情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贺长安只望着她笑:“若连发妻都疏于照顾,以后还拿什么去照拂天下百姓。”
阿盈听后片刻,又恢复了那般淡淡神情:“太子也累了,待会你出去时烦劳叫巧巧进来,我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这便替你去叫,你好生躺着。”说着贺长安已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