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东宫。
阿盈贴着软枕昏昏欲睡,身后响起窸窣声响,接着便有人掀开了被角躺在了床榻另一半。鼻端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她头也未回,只迷糊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不该来我这。”
贺长安伸手将她圈进怀中贴紧,脑袋埋在她发间呢喃:“想你就来了,该与不该还不是我说了算。”
阿盈不答话,过了半晌,又听他在身后道:“今日皇兄寻我下棋,你猜他问了我什么?”
贺长安是三皇子,上面统共就两个皇兄,一个是废太子贺长泰,一个就是皇长子贺长兴。贺长泰已被幽禁多年,那便只有皇长子贺长兴了。想起兴王爷不免就想到岚心身上去,阿盈回过头道:“问你什么了?”
贺长安呆呆望着她,神情却似还有些愣怔:“他问我女人要是恼一个男人,要怎么做才能哄她自在。”
“嗯?”
“说白了,就是怎么才能让老婆高兴。”
“啊?”阿盈一下子睡意全无,结结巴巴说:“兴……兴王爷……问你这个?”
“是啊。”
“你确定是兴王爷本人问的吗?”
“他就坐我对面,不是他还是谁。”
阿盈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贺长安也短叹笑言:“我当时乍一听也是愣了,连棋子都掉了出去,半晌才反应过来。”
阿盈试探地问:“他这是要哄谁,林姑娘?”
贺长安笑望着她:“怎么你反倒糊涂起来,皇兄都半年不曾理会林姑娘了,倒是按时回府的勤,必是为了兴王妃。”
想起白日里岚心的确对兴王爷态度极冷,这才信了,不觉咋舌道:“我还真想不出来兴王爷问这句话的情景。”
贺长安忍俊不禁:“可不是吗,连我都惊呆了,要知道从前纵是林姑娘恼他,他也还能镇定地自个儿想了法子去化解,如今却来问我,看样子是走投无路了,你们姐妹几人,果真都不是好惹的。”
阿盈拿眼睃他:“明明是兴王爷对阿岚越发上心了,怎么就成我们不好惹了?你这重点可是偏了。”
贺长安笑道:“是是,夫人教训的对。”
他这般低头做小,阿盈倒是头一次见,从前也有两人不顾忌身份软言闺语的时候,可这般亲密无间似是头一回。阿盈警醒过来,立刻摆正了心思推了推他,又翻过身去:“时候也不早了,太子早些安置。”
没想到身后的贺长安只略微沉默了一瞬,忽又紧贴过来,牢牢圈着她道:“我有话同你说。”
阿盈头也不回,只低声道:“太子请讲。”
直等了好一会,久到她自个儿似又要昏昏欲睡时,贺长安才吐出一口气道:“别看皇兄皇嫂夫妻两个总是磕绊着过日子,时间长了终究是有情意的,两人也只是从未坦诚相对过罢了。”
阿盈心底微惊,却还打着马虎眼:“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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