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支撑不住困倦起来,用袖摆遮脸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花都转出来了。兴王爷回头恰好看见,俯身关切道:“困了?”
“嗯……”岚心点点头。
兴王爷道:“那我们先撤?”
岚心抬头看他:“你是皇长子,先走会不会不太好?”
兴王爷笑望着她:“正因为是皇长子,所以才有早走的资格,你看太子他们也准备走了。”岚心侧身去看,果见太子和阿盈正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众人正在行礼告别。她与兴王爷相视一笑:“那我们也溜?”
兴王爷牵起她的手笑:“走。”
两人刚站起身子,却被对面的方大人叫住:“兴王爷慢走,容下官再敬上一杯。”说着他便摇晃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岚心汗颜,只好先行往外走去,兴王爷示意她稍等片刻。走至外院,好巧不巧撞进了太太们的八卦圈,众人见她经过,忙一一站起对她行礼。方夫人道:“兴王妃安好,我们适才说起上回风寒的事情呢。”
岚心面不改色道:“冬至晚宴说这个多不吉利。”说着就又要走,又听钱夫人阴阳怪气道:“听闻王府的梓云姑娘也被移出了府?怎不见——移回来啊?”
岚心咬了咬嘴唇,自己的身份怎么在这种八卦圈就不好使了呢,什么人都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了。
方夫人此时更是借着酒劲得寸进尺:“只怕是,只怕是容不得小妾好命,要除了她去。”
“谁在满口胡诌?”兴王爷不知何时赶来,听到这话当场恼怒不已。
在场的其他人更是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出声,一则是不敢相信方夫人竟敢僭越至此说出这种话,二是这话竟让兴王爷给听见了。
岚心最烦扰这种场面,自己一忍再忍,就怕一个怒火给别人带来灾祸,可是忍让下去竟然让她们更加蹬鼻子上脸。看如今这形势,只怕不是她给别人带来灾祸,而是别人自作自受。
“你是谁的家眷,竟敢口出狂言,企图给他人妄加罪名?”眼见兴王爷恼怒异常,方夫人听到质问当场就吓得酒醒了大半,忙跪下求饶。
兴王爷走到岚心身边站定道:“府中小妾是本王一封休书亲自打发回家的,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用本王府的家事来质问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已围了不少人过来,方大人闻讯也随着人群赶来,连忙跪在下首求饶:“兴王爷息怒,拙荆不懂规矩,触怒王爷,求王爷开恩啊!”
兴王爷却冷冷道:“既然不懂规矩,不如就留在宫里让掖庭狱的女官好好教管一月。”
大臣之妻被丢入掖庭狱!这简直比坐牢还要丢人,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林菀儿出面道:“长兴哥哥,方夫人她不过是顶撞了王妃几句,若这样便送进了掖庭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容烟冷哼一声:“林妹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还是觉得自己永远是主角,不出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能耐?”讽刺之意露骨至极,林菀儿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踯躅着不发一言,只是无措地看着兴王爷。
兴王爷漠然地盯着她,良久才道:“蔑视王妃便如同藐视本王,如今她胆敢当着王妃的面说出如此不堪言论,还不知私底下又倒了多少污言秽语。“说着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那些太太夫人们个个低下了头,她们心知肚明方夫人的为人,此刻无一人敢上前求情。方夫人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呜咽起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不会这般猖狂了,可惜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兴王爷的命令传下后,没一会就有宫人将哭喊的方夫人拖拽走了。
兴王爷俯视着众人,一字一句道:“未免诸位不甚清楚,前儿来打听私事,明儿又好心送人。今日本王便说开了,我贺长兴今日对月起誓,今生今世,绝不再娶,王府内除了阿岚,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主人,我心诺言,明月相鉴。”说完再不看众人,牵着岚心的手离开了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