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谦益被赵南星训得没脾气,翰林院里北方出身的进士全部都喜上眉梢,大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对赵南星这个北方士林的老前辈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纳头便拜。
一些人还不满足,提议把今天在报社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刊登在《大明人民日报》,将南方籍东林党官员的丑恶嘴脸公诸于世。
可是赵南星不同意,除了对东林党这个组织有一些香火之情外,他还有别的考量。
“钱牧斋来翰林院,算什么大事?有什么资格刊登在《大明人民日报》上面?”赵南星淡淡的说道。
赵南星把那些北方士子闹的最厉害的几个人叫道总编办公室,板起脸来给那些士子训话。
“现在左冷禅出征,朝鲜战事,北方的雪灾,岭南的佛朗机入侵,皇上关于京城免费学堂试点哪一个不比钱牧斋的事情重要?”赵南星拿起办公桌上锦衣卫的情报,还有皇帝的诏令,对着那些来提议痛打落水狗的北方士子说道。
“梦白先生,我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北方士子里有一个叫做林晚荣的,字平之,只是举人身份,因为翰林院的人手不够,被特准调过来的。
“老夫说过,《大明人民日报》不是党争的工具。咱们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这份报纸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赵南星不松口,最近他对这几年来朝廷里党争风气极为深恶痛绝,不想把这种风气带到报社里。
那些北方士子虽然应承了下来,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不服气,南方人主导的东林党做的事情没有节操和底线,老大你节操这么多真的合适吗?
“报社要增加人手,正好南皋先生也来了,就让他推荐一批人进来吧。”赵南星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那些北方的进士举人们全都哗然。
“万万不可啊!梦白先生!”一个北方进士一着急就抓住赵南星的手,非常惊慌。
“有何不可?就因为邹南皋是南方人?”赵南星冷冷道。
“没错!梦白先生,若是南方人喧宾夺主,这报社里北方士子该怎么办?”林晚荣第一个出来反对,直接把那些年轻人的忧虑给说出来。
“什么南南北北的,都是大明的士子,只有你们分得那么清楚。翰林院里的进士,都是士林里的精英,大明历代的阁臣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哪能没有一些眼界和心胸。南方士林小肚鸡肠,咱们北方人没有那个毛病。邹南皋的人品我是放心的,他推荐的人我也信得过。”
虽然没有反驳,但那些北方士子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让赵南星一阵头疼,他确信自己回到京城是来对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在整个朝堂不良风气下,是越来越浮躁了。
图样图森破啊,政治这玩意就那么简单?
北方士子里那些人素质差距跟前几代人是没法比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期,老人退下来,而新人却没能力顶上去,这也是他们会被南方士林欺压看不起的原因。
“你们真是胡闹!我们的敌人不是整个南方士林,今天我们只是驳了钱谦益的面子,但以后还是要和南方士林和解。《大明人民日报》这个地盘太大,太重要,光是我们北方士林的人啃不下来,皇上也不会让这么一个地方变成一个针插不进的小山头,总归还是要让南边的士子进来的。”赵南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如果要和南方士林和解,你是选择和钱谦益缪昌期这样的南方士林代表和解,还是选择邹元标叶向高和解?和钱牧斋不一样,邹南皋和叶阁老还是有些规矩的,而且有老夫和你们在,难道还能让报社变天?这报社的扩招,关系到北方士林的利益,南方士林的面子,不是简简单单关起门来自己玩的事情。你们以后不一定会在报社里干一辈子,翰林院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到朝堂上去,北方士子的势力本来就弱,不是因为掌握报社就能改变。在朝堂上为官,咱们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快意恩仇给自己树敌,而是怎么利用报社的便利找盟友,和各个政治力量做利益交换。”
赵南星喋喋不休的给那些北方士子的后辈们上课,传授多年来在官场斗争总结出的经验。听到赵南星的金玉良言,那些北方士子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官场老前辈的经验在圣贤书里没有教。
“南方士林的面子,咱们要给,但是给谁,由我们说了算。今天我们这样做,就是告诉他们,在南方士林里,我们只认邹元标和叶向高,钱谦益缪昌期高攀龙代表不了整个南方集团。这几年风云变幻,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当编辑办报纸,争取时间累积声望和力量,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头。”
赵南星说了一大堆的话,口都快干了,喝了一大杯子的茶。提携后辈的工作他最烦,这货的弟子在东林党的大佬里面是最少的,赵南星讨厌带孩子,但是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了。
有些事情,他不做谁做?
“你们十几个,在北方士子里是一等一了,今天我收你们做弟子,你们可愿意?”
那时候仕途也看师承,有个牛叉的老师路就好走。赵南星在大明士林里的地位,当他弟子等于少奋斗十年,那些翰林院进士门哪有不愿意的,纷纷喜出望外的答应,有的还磕头唯恐赵南星反悔。也有几个表示自己有老师,得回去征得他们同意的。但大体上,他们原本的老师不会不同意,只不过想矫情一下。
赵南星也狠郁闷,为了让这些大龄熊孩子听话,只能先给他们一些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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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门的出征表演秀很是精彩,可最终还是要落幕的。
在带着军队走出北京城郊外,围观的人就散了,秦军和京营的两万人没了观众,行军的样子就没那么好看。不是说他们是人来疯,只不过真正的部队行军是一种考验耐力的精神肉体上的折磨,那能时时刻刻保持走秀时候的形象。
左冷禅和汤爱民两人不是跟着大部队走的,在出城之后,他们就被锦衣卫的人带走,那两万多人的军队就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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