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所有新兵的怨念,这时候通过虫洞让明末位面的张全蛋等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来这里当教官的,都是一些有新兵连的老教官,很有一些经验,于是就传授给张全蛋他们。
首先要压被子,把棉花压成比较紧实的状态。湿过一次,能有一些效果,不过保暖效果就不好了。
另外就是要比较准确的找好被子的折痕位置,固定下来后,每天数次用手叠、压、掐、捏,使折痕形成明显的印记,就不能再改变折的位置了。
这是个比较费时的过程,部队的新兵一开始也要花很多时间在这上面。
张全蛋那些新军用的被子,因为是天然棉花,而且不是很厚,所以比较容易做到。
被子具体该怎么叠法,以下的步骤很繁琐又一点都不能马虎,光是看一遍就叫人头皮发麻。
从里往外折被子剩下的三分之一,这样被子的整个宽度就被折成了整个被子的三分之一。
这个时候会发现被子的表面有些褶皱,这个时候用手使劲往两边抚平这些褶皱。等到被子表面变成几乎没有褶皱的时候就停止。
这个时在被子长度约五分之一的地方,用双手捏出一条宽约8厘米的长条。双手捏住第七步骤制造出来的长条两边。用力往上拉长条,使整个长条隆起。在被子的另外一端也制造出隆起的长条。这个时候把长条外边的5分之一部分被子往上折叠。
这个时候会发现,被子的两边很不整齐。用手把这两部分往里面折。这个时候把被子中间那部分制造成隆起的长条。把左边的那部分被子往右边折。
这个时候会发现被子的有一端应为有放棉花的口所以比较难看,用双手把被子翻一下,使较为平整的一面暴露在外部。最后,还是发现被子的角挺不整洁的,就用手抠被子的角,使得被子棱角分明。整洁的标准四方被就叠好了。
大明的新军开始了地狱般的折豆腐块的训练,其严格程度足以让这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吐血,尼玛这比绣花还要难啊!
之后的几十年里,张全蛋等人一直被这种噩梦般的强迫症困扰,这种把被子折成四四方方形状的习惯一直保持到他们死去。
据说,后来流传一个笑话,一个老兵在咽气的那一刻,因为脑子不清楚,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把我的被子叠整齐了,不然教官要骂的。
这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而队列的训练更加严厉,以前张全蛋只是不适应,而菊座特意交代后,简直要逼他发疯了。
队列训练是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条令》规定的内容进行的。它包括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齐步、跑步、立定、敬礼、纵队、横队、集合、解散、整齐、报数、正步等还有指挥口令训练。
队列训练最不好受的就是军姿训练。要求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越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平视前方。
有O型腿的还要受到特殊照顾,绑背包伺候。
手乱动,教官也有法子治你。每人发一张硬纸片,手在大腿外侧按住,纸片掉的就自己十圈去。
队列里爱做小动作的新兵还会被罚站台阶,面对台阶只有前脚掌着地,脚跟放下去就倒霉了,大多数人撑不了多久。
张全蛋有幸把上述的惩罚全都尝试过一遍,发誓再也不敢在站军姿的时候有丝毫差池。
张全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在此时此地,他只有服从而已。
他是一个军人。
大明的军人为什么要叠被子、搞内务、走队列。后世的很多人感觉不可理解,也有人做了一些解释,但是并没有解释得很透彻。
难道叠被子就能把敌人给叠死?搞内务能把别人扫掉?走队列能让敌人投降?想不通,从逻辑上好像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张全蛋直到几十年后,回过头来想这个问题,才有一些明悟。
那时候大明的对手也有花大价钱装备起枪械和大炮的,这是一些小作坊生产的,质量虽然比大明制式兵器差了点,也是有威胁。而且军队数量上占绝对优势。
但每一次,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敌人,有多少,大明军队总能获胜。
大明军队如同一台冰冷精密的机器一般,每个士兵各司其职,如同一个个齿轮,把每一个命令坚定不移的执行,将对手消灭。
他这时才知道在新兵训练营里学到了什么。
想象一下战场的情况:子弹在头上飞,你趴在隐蔽物后,这时长官高喊一声“兄弟们冲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对头上嗖嗖飞过的子弹,你可能会犹豫,甚至会不执行命令。
但是在战场你执行任何命令的时候都不能犹豫,也就是说一个合格的军人,必须对命令有一些下意识的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
实际上这种潜意识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是通过让你长期做一些很不可理解、很烦很抵触的事情,形成一种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这就是军人的“基础格式化”。
叠被子、搞内务、走队列就是在完成对一个军人的“基础格式化”。
一个真正的现代化军队,不只是装备要现代化,人员的培训和制度也必须跟上,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现代军队。
张全蛋等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在老家里都是见树都要踢三脚的主,否则也不会来参军。要搁以前,每天受这样的罪,早就杀官造反了。
他们才不管什么朝廷命官,这帮年轻人喜欢看《水浒传》,里面的梁山好汉看谁不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多潇洒。
可是到了这里没人想走,也没人有怨言,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