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我接任峨嵋掌门以来,遍寻天下铸剑名师,意欲将其修复如初,不想竟没人可将此剑续接上,真不知昔年吴大帝孙权命什么人铸成此剑,想来应是大铸剑师无疑。”
“不得已之下,只好先给断掉的半截剑刃安上剑柄,当作两把短剑使用。现在送给你了,也许假以时日,你会将此剑修复如初,重现紫电昔日之威。”
萧瑾裕手持半截断剑,屈指轻轻弹了弹剑身,一股清脆激越的剑鸣声响起,宛若龙吟。
萧瑾裕运起内家真气一逼,半截剑上登时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重新焕发了盎然生机。在烛光的映照下,剑刃似是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过了片刻,萧瑾裕才喃喃说道:“这就是紫电剑吗?!”薛太真点了点头,道:“是,这就是紫电剑!”
萧瑾裕起身揖礼道:“侄儿谢过姑姑,如此神兵,侄儿必会想尽办法令它重现昔日光芒。”
薛太真笑道:“此物赠送给你,想来不会宝剑蒙尘。好男儿当如此剑,宁折不弯。”
萧瑾裕再次谢过薛太真后,便掩不住笑容的捧起檀香木盒离开。
西岳二叟在萧瑾裕的房间中等候多时,见他平空得赠名剑紫电,也是颇为高兴。
明知紫电剑虽断为两截,却仍是不凡之物,薛太真肯以紫电剑作为贺礼相赠,看起来非常器重萧瑾裕。
夜色已深,西岳二叟也已离去,哗啦啦……夜间秋风吹动客栈外的树叶,萧瑾裕没有躺下入睡,却是在床上盘腿打坐,须臾便已灵台清明,内家真气自动游走大小周天。
尚未关紧的窗棂处微微一响,若是在别人听来,与秋风吹打树叶的声音并无差别,至多认为是个别形影单只的鸟儿扑棱棱飞出去的声音。
可在萧瑾裕的耳中,这细微的声响与秋风吹打树叶的声音截然不同,心知情况有异,却也毫无惧意,他艺高人胆大,倒要看看是谁在打他主意。
是以,萧瑾裕在床上端坐不动,连放在床榻内里的青钢剑也没有去拿。
哪知响了一声过后,又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过了片刻才又传来一道轻微声响,夜色漆黑,萧瑾裕虽然视力极好,却也看不甚远。
萧瑾裕心中不禁有些狐疑,暗暗道:“难道是小偷窃贼出没?还是有刺客意欲行刺我?”
“算了,不管了,待我戴上面具吓一吓来人,准将来人吓得惊骇欲绝!”如此想着,萧瑾裕伸手从床边的柜子上取来一面具,面具是在镇子上随手买着玩的。
萧瑾裕脸上的面具造型凶神恶煞,好似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想到来人进来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后,怕是会吓得魂都丢了,萧瑾裕心中大是得意。
又过了片刻,窗棂缓缓荡开,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也看不出是何物荡开窗扇的。
萧瑾裕不能断定来人是小偷还是刺客,不过他看这来人如此谨慎,要么是个老江湖,要么是个生性狡诈的人,先看看来人欲要何为。
窗扇荡开后,一道黑影从外面跳了进来,落地无声,显然轻功绝佳,萧瑾裕躲在暗中,将来人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黑影身蹑手蹑脚的往房中摸索着走来,显然房间里比外面还要黑漆漆些,黑影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好似在侧耳倾听床上之人呼吸所在的位置。
萧瑾裕此时已经看清楚了来人,他的视力较旁人要好很多,是以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明显一愣,来人竟是火祆教越州分舵舵主夏侯颖。
萧瑾裕见她以听声辩位的方法寻找自己入寝的位置,便稍微加重了呼吸,使她可以听得见。夏侯颖登时闻声而动,轻手轻脚的朝着呼吸声处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如猫儿在捕食猎物一般。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房间内黢黑黢黑的,哪怕视力好的人,都看不清身前两尺,萧瑾裕见到夏侯颖谨小慎微,如临深渊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若不是他强忍着,怕是早就笑场了。
待夏侯颖来至近前,萧瑾裕倏然吹着火折子,紧跟着上前一步,两人登时脸对脸,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屋内火光骤起,夏侯颖还没反应过来,一张鬼面獠牙的狰狞面具突现她眼前,饶是她艺高人胆大,此次又有专诸刺吴王僚的莫大勇气,却仍被吓得“啊”的一声,接连后退两步,姣好的面孔上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