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此人!”
到底是王室后裔,即便不是真男儿,其眉宇间亦有轩昂的王者气概。
然而大抵还是病未痊愈,这个稚嫩少女的额尖已现涔涔细汗,卸力后喘息不规,渐生疲乏。
冷寂片刻后,柳习风开口道:“关于阿婉姑娘一事,我本是知晓的,只是还未寻机上报掌门,也未曾告知各殿弟子,作为师父我有责任,但阿婉终究是个姑娘,也请师兄不要太过追问了。”
此言方毕,柳习风却生了一脑门儿的汗——他自然是不知此事的,只因侍童女扮男装随公子同住一寝,传出去未免太难听些,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谎称是自己刻意隐瞒的。
瞧着师父为无轩帮腔,一直立于阶下观战的柳无意好似瞬间开了窍:“是呀,师父与我皆知此事,刚才不过是我逗着阿婉姑娘玩儿罢了,怎的忽然许多闲人来凑热闹,还将人家姑娘给惹哭了!瞧瞧你们这些大男人,干的是人事儿吗?”
柳无意委实是个厚脸皮,仿佛此事并非自己挑起,连扯带骂的就将责任尽数推了出去,最后还不忘威胁两句:“我这个师弟的本事你们也都看到了?他可是一根筋又暴脾气,不好惹得很!日后谁要再敢到处乱嚼舌根,我可保不准下回还能不能拦得住他!”
无轩若不是尚在病中,大概白眼能翻上九重天去。
不过他一番说道,众弟子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互相对视,而后便听柳习云催促起自己殿内的几个弟子:“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趴地上那个给我抬起来,架出去罢!丢人现眼。”
“哎呀,都散了罢散了罢,人家殿内的事儿,咱们凑啥热闹。”
柳无名被抬走之后众人亦随之而散,柳习德无奈地道:“习风,你殿内之事,自己善后罢。只是,虽然无名方才出招狠厉,可无轩也下手忒重,若不是习雨有意施救,怕是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们几个,皆好自为之罢。”
待柳习德走后,柳习风才敢擦着额尖上的汗,松了一口气,“无轩啊无轩,你到底还要给为师多少‘惊喜’?”
无轩闻声,扑通一跪伏于柳习风跟前:“无轩欺瞒师长,又打伤多个师兄,自知有罪,愿意领罚!只是此事不关阿婉,无轩日夜勤修并无分心,愿以任何方式自证清白,还请师父不要赶阿婉离开!”
柳无意见状赶忙拱手搭腔:“是啊师父,自罚俸以来,无轩一面勤作一面奋修,劳绩卓著,并无分心。况且无轩病的这些日子,若非有阿婉姑娘在,恐怕师弟这会儿还躺在床上醒不来呢。”
柳习风默然长叹。
原本隐仙居收徒无谓性别,女子随侍并无妨碍,不过是二人隐瞒半年之久,又日日同宿一寝,纵然柳习风信任爱徒人品,可嘴长于他人之面,传出去恐将有辱修道之名。
如此思量,则果真是个难题。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即使赶阿婉离开也于事无补,未若大方将她留下,再寻一处院子单独安顿,方示二人清清白白。
“唉,也罢,为师愿信你所言,至于你为何隐瞒阿婉身份,个中难言之隐我亦不予追究。不过,阿婉既是女子,那即日起就再给她另寻一院宿下吧。”
“无轩谢师父不究之恩!自此定当更加发奋,不负师父所望!”
此事终算收锣罢鼓,无轩脑袋磕在地上,竟忽觉下腹涌起一阵裂痛,冷汗即刻顺颊而下,面色铁青,唇间惨白。
柳习风以为是她的病又发作,便再嘱咐几句就赶着其他三人一同离开,留下阿婉继续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