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
实力最强的其实是川蜀的蜀王,蜀王不论是封地还是财力,几乎都是大明诸多藩王之最,且经营川蜀已经十几代,盘根错节之下,很容易就纠集了荣王、岷王、吉王,亲王一级虽然并不多,但郡王一级却足足有八十多位,兵力据说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八万多。
只是蜀地山路崎岖,距离京城也是最远,朱常洵一开始并没太在意蜀王的队伍,但如今倘若要联合起来的话,就得等待蜀王集合,这让朱常洵心里像是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除了蜀王之外,还有楚王、庆王、唐王、襄王、荆王、淮王、崇王等八九个或联盟或各自为战的小股军队暂且不论。
毕竟本来自己的优势就是距离京城近,如今却要等其他藩王汇合,而且蜀王的队伍几乎超过他一倍,联合之后,他又能有几分把握,从蜀王手里夺下那个位子呢?
唉!朱常洵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他的福王呢,即便按照那暴君要求交了部分田产、交了商税,凭借他福王府的积蓄,自然也仍旧是洛阳的土皇帝,何至于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连个囫囵觉都不敢睡。
朱常洵敢肯定,现在与他一半念头的亲王、郡王肯定不会少,倘若早知道朝廷布置下这么一张大网,很多藩王兴许压根就不会选择造反。
衍圣公害人呐!还有那暴君,也是一肚子坏水儿,倘若不是他的绥靖手段,自己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可是,那暴君如此做派把所有藩王都逼反,究竟是想干什么?
朱常洵想不通,也不想多想,他只想能尽快解决如今不利的局面。
书信共分成了三份儿,一份儿给秦王,一份给赵王,一份给蜀王,至于楚王他们朱常洵到不担心,只要说服了秦王、赵王、蜀王这三支势力,其他的藩王就没了别的选择,到时候甚至会求着他们收留。
左良玉简单看了一下书信内容,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着手下亲信亲自去通传。
按照左良玉的估算,如今各路藩王除了他们这一支外,距离京城最近的应该是赵王、唐王,其次便是秦王的那一支,蜀王即便再是迅速,估摸着月底能到京畿就算不错了。
“左将军,本王的意思是如今距离京城还是太近了,在此等候其他藩王实在太过危险,咱们最好往后扯一扯,寻个大点的城,去城里驻扎,只是军心不可泄,左将军可有妥善的法子,既能保住士气,还能坚固安全?”朱常洵沉吟了一下询问道。
房山这地儿虽然山比较多,相对易守难攻一些,但朱常洵兴许是被鲁王的事儿给吓住了,总觉得无险可守心里不安生,况且虽然有山,但钻树林子指定没那么舒服。
本以为这个难题不好解决,然而左良玉只考虑了片刻便道:
“殿下,此事好说,只需殿下从周边城镇多搞些酒肉来,趁着酒兴直言便是,我等在此等候其他藩王,正是为了集结更大的兵力,士气断然不会受太大影响。”
没有人比左良玉更懂兵油子,这些家伙当兵其实就是为了吃饱饭,一顿肉食酒菜足以让他们兴奋起来,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跟着造了反,想回去老实种地那是不可能的,军营里有吃有喝,除非真到了灭顶之灾的地步,这些家伙儿是不会选择跑路的。
毕竟离开军营吃什么?喝什么?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朱常洵闻言心思大定,钱粮的事儿朱常洵现在已经不太在乎,打赢了他自然有手段将这些钱粮再收回来,至于打输了,留着钱粮又有个鸟用?
……
却说崇祯皇帝自从私自带兵一举歼灭鲁王军队后,就再也没出过皇宫大门儿,原因也很简单,内阁几个老大爷还真如他所料的那样,日夜轮班的守着他,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有一人拿着奏疏要见他。
这些奏疏林林总总,无非就是各地官员的条陈,亦或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崇祯皇帝心里清楚,这些阁臣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还在没在宫里而已。
毕竟偷偷出宫玩耍就像女装一样,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温体仁他们才不管崇祯皇帝出宫是为了玩耍还是又要去过把统帅瘾,反正在这个特殊的关头,断然不允许崇祯皇帝再去冒险。
或许在这些心腹大臣的眼中,崇祯皇帝不再是皇帝,而是国宝。
崇祯皇帝为此也埋怨过,但温体仁也好、陈奇瑜、熊文灿也罢,对此事的应对态度都出奇的一致,理由也很扎心,每每看出崇祯皇帝又动了溜出去的心思,便会苦口婆心的对崇祯皇帝道,‘陛下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天下苍生想,陛下不仅仅是微臣的陛下,更是天下万千百姓的陛下’云云。
反正言辞恳切、理由确凿,七八个老大爷反复洗脑后,以至于崇祯皇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好像倘若真的还是肆意妄为,就会令朝廷百官失望、就是弃大明一万万百姓于不顾。
不过崇祯皇帝倒是也没打算再去搞突袭,毕竟奇不胜正,奇兵用一次还有效,那福王距离京城并不远,倘若他不傻,肯定就会防着。
遭遇战哪有守城战打的舒坦?
上次北京城的众炮其鸣还是几年前对抗建虏时,崇祯皇帝自己还没亲眼见过,如今的北京城不仅驻扎着整整八万将士,每个炮位的火炮也都被检查多次,粮草充足、弹药充足,士兵士气高昂。
崇祯皇帝真想瞧瞧,北京城万炮齐发是种什么样的场面,他就想站在城头上,亲眼看看各路藩王们如何攻下这天下第一坚城。
崇祯皇帝尤自百无聊赖的处置着永远处置不完的奏疏,这时司礼监掌印、东厂厂督王承恩捧着一个木盒踏着小碎步走来。
“皇爷,山陕总督孙传庭、关宁锦总督卢象升传来急奏,用的均是锦衣卫的消息渠道,此是他们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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