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理由

，他让人做了一碟花生米，一碗清炒菜苔，一大碗粥。

    他吃得很认真，也很仔细，花生米要咬碎嚼烂后才咽下去，菜苔也是如此，像是在品尝人间美味。最后一扫而光，连菜汁都不放过，给舔得干干净净。

    …

    再过半个小时，就该被押赴刑场，他却脸色不改，异常平静，比小樱刚来的时候，还要平静。

    “有烟吗？”

    他突然朝一旁的牢管问道。

    这种情况，牢管碰过不少次，很快从口袋里掏出烟，还替直人点燃。

    他夹烟的手法很生疏，果然，一口烟入肺，把自己呛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不住咳嗽，自嘲道，“我果然学不会这个。”

    一旁的牢管见自己的烟白费了，满脸不悦地摇了摇头，也没说话，低身将碗筷收好，转身离开。

    即将要被执行死刑，直人果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没有任何情绪，反而冷静的可怕，一句话也不说，眼睛出神，陷入了深入思考的状态。

    见此，小樱不由心生敬佩，想要帮对方最后一把，于是非常真诚的问道，“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直人脸色变得严肃，思索一番后，才回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不要再出现，虽然这不太现实…”

    “我答应你！”

    小樱语气坚定，满脸肃容，“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愿意试试。”

    见到眼前的少女态度如此坚决，直人脸上少见地表现出一丝诧异，随后笑道，“真希望你能成为火影。”

    话刚说完，有人过来打开牢房门，替他换上小镣，说了句，“该上路了。”

    直人点点头，非常平静地跟随来人走出牢房，就跟平时出门一样随意。

    那人见他神色如常，脸上微微动容，不敢有任何造次的举动，对直人表现得极为恭敬。

    两人看起来像主仆，真实的身份却完全相反。

    小樱跟着两人走出大牢。

    洞外停着两辆马车，站着一批押解的忍者，带头人是伊比喜。直人和一批忍者上一辆车，小樱，伊比喜和一名忍者坐另一辆。

    路上，小樱车上的其他两人一言不发。

    忍了许久，心中的想法实在憋不住，小樱问道，“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

    高桥直人之所以屠了仇人一家，很大原因在于火之国的地方官府被贵族挟持，但凡有人能替他伸张正义，事情不至于此。

    更为关键的是，火之国与木叶村军政隔离，对此，小樱心有余而力不足。

    伊比喜眼睛微眯，严厉而不屑道，“你第一天当忍者？”

    这话意思很明显，对方商人再怎样，只在普通人圈子里闹，没有出格，要审判只能由官府定夺。直人为报仇，不惜动用忍者的力量杀人，那就是违法，哪怕事出有因，再不得已，也必须受到惩罚。

    闻言，小樱不再说话。三人一路沉默。

    俄顷，马车来到刑场。

    车上负责押送的人纷纷下来，整齐列队。

    小樱找到直人，临别前，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两人都已谈过。

    这时，押解直人的成员，换成与小樱一起搭车的那个，这意思是该上路了。

    小樱很舍不得，也不忍心，虽只相识一晚，她却将对方当成好朋友来看待。

    直人反过来安慰她，嘴里小声说着没事，很快就会过去之类。

    终于，到了必须别离的时候。

    直人给小樱抛出了个疑问，“你替我问问以后的火影，是规则重要，还是公道更重要？”

    说完，头也不回地赶赴刑场。

    视死如归。

    真正意义上的“视死如归”。

    小樱转过身去，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顷刻，身后传来“噗嗤”一声，接着有“咚咚”的声响，那是人头落地。

    通常，尽管事先知晓结局不会太好，心里也做好充足的准备，可当事情真走到那个地步，人们的心情依旧会很糟糕，并不会因提前有准备而好上半分。

    小樱现在就是这样。

    她强忍着悲愤的心情，紧紧捏住拳头，手不停地颤抖，面无表情。

    伊比喜走过来，声音比以往平和，说道，“跟你说过，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樱心乱如麻，仍保持仪态，没有发作，回道，“伊比喜老师，我说过，来到这，我有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