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主动去洗碗,舒阳跟着帮忙,但是被大姐和二姐用力扯走了,说这本不是男人该干的事,舒阳辨解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家务活就应该一起做。江心想,洗碗并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没问题的,于是就让舒阳不要掺和,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难过,自己在家里也并不是娇生惯养,冷水里洗菜的事情常常做,那是替父母分担,只是现在,姐姐们认为这是女人该做的,就让她有些伤心了。倒是妹妹舒晴是个贴心懂事的,挽起袖子陪着江心一起洗碗,还说了一通哥哥的好话,说请嫂子放心,哥哥绝对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只是姐姐们比咱们大了那么多,观念有些陈旧,请嫂嫂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江心很感激,想着将来分开以后,一定多多关心她的学业和生活。
收拾停当以后,舒阳见天色还早,于是就叫上外甥、外甥女和妹妹一起去茶山放风筝。
孩子们拿着各种形状的风筝,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真有那种“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的童趣。
一路上,舒晴挽着江心的手,跟她并排走着,舒阳则在旁边紧跟着,他担心敏感多思的江心会因为姐姐们的话而伤心,一直在好言劝慰,顺便开玩笑似的对妹妹说:“以后你可要吸取嫂嫂的教训,千万不要找我们这种家庭成员众多的男朋友,否则以后有的是气受。”
妹妹撇嘴道:“一个女孩子在婆家会不会受气,主要看她老公,要不然,哪怕是独生子也没用,哥哥你还是受过教育的人,姐姐扯你你就不洗碗了?你就是要做出个表率来,让姐夫们看看应该怎样当老公。”
江心见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宽慰自己,于是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真的介意的,姐姐们这样做,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疼爱你哥哥,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关心你,我应该高兴才对。”
舒晴说:“嫂嫂你真是通情达理,你也看到了,家里还是重男轻女的,要不然按照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少数民族地区可以生两个,哥哥是超生的,就是因为想要男孩子,至于我,不过是个意外,打胎药都毒不死的顽强派,其实挺没意思的。”
江心安慰她:“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可不得了。”
舒晴挽得更紧了,说:“两个姐姐都只对哥哥好,很少管我,以后总算有嫂嫂疼我了。”
舒阳亲昵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说:“说什么疯话,家里人哪个不疼你,别乱搞分裂。”
茶山最高处的风特别大,虽然还在正月里,但是迎面吹来已经不那么刺骨了,孩子们的风筝都已经放起来了,给阴沉沉地天空增添了不少生气。
江心和舒晴在茶树丛中走着,追忆年少时采茶的日子,其实,江心家那边也是有茶场的,只是规模没这么大罢了,每年清明和谷雨,都会有采茶的机会,那种新茶在指尖飞舞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俩人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