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刘婆子昏过去的时候,院子里除了小霞子和柳氏再也没有别人,所以大家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刘婆子好好地怎么会晕倒。
钱氏也没有亲眼所见,她只是根据李春雨的转述猜测,毕竟这几日里李四喜的刘婆子的冲突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会儿秦家一会儿王家,一会儿退亲一会儿不退亲的。
很明显婆婆就是让李四喜给气倒的!
想她婆婆平日里刁难人苛责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啊!
钱氏此话一出,各人脸上众彩纷纭。
李四兴率先放下了手里那张干的咽不下的苞米饼子,黑着一张脸道:“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氏本是随口一说,忽然被人质问之下生出几分心虚来,她缩了缩饭桌下的双腿,“三弟你不在家,最近四喜和咱娘吵得有点厉害,咱娘平日多心疼四喜你也不是不知道,四喜任性惯了,咱娘也上了年纪,两人这么一吵——”
一番话说的饭桌上人人都不吭声了。
李四喜冷冷看着这喜欢搬弄是非的二嫂,心中一阵冷笑。
她预料中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幕,所以才软硬兼施的逼刘婆子重视自己爱偏心的坏毛病。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李四喜只能庆幸此刻自己还在这里,能护着点刘婆子,若是钱氏以后再发作,她就不一定能照料的到了。
李四喜一双眸子里透着冷冷的寒光,寒下了声,“二嫂,你怎么知道娘是被我气倒的?”
从前的李四喜,要么张扬要么骄纵,竟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沉静过,钱氏不由得一愣。
她这小姑子,自从上吊寻死不成后,有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
钱氏想起村里老妇经常在树下给小孩们讲得鬼故事,是不是有借尸还魂那么一说来着……
像是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然后横冲直撞的将她包裹住了,钱氏浑身一哆嗦,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那都是村中妇人哄小孩的鬼话,怎么能当真?
钱氏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道,“也不用我亲眼看见才知道……”话说到一半便忙着给李春雨递了一个眼神,暗示她出来帮自己说话。
她是没看见,可是有人看见了啊。
钱氏略带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等着李春雨出声。
可她等了半天不见李春雨冒个泡,钱氏扭头一瞧,李春雨早就把头埋进了饭桌,连脸都看不到了!
气得在心里直骂李春雨是扶不起的阿斗,畏畏缩缩,活该被李四喜抢了亲事去!
以前李四兴在家的时候,刘婆子就格外偏心四喜,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脑儿的都留给她。
在乡下,刘婆子这样的女人一百个中找不到一个来。
人人都偏心儿子可刘婆子反倒独宠女儿。
李四兴心中早有不满,他这个娘一向不够聪明,不知道该宠爱谁,不知道为自己的下半生找个保障。
她再宠爱李四喜,李四喜终究要嫁到别人家,随别人家的姓,而刘婆子的下半生,难道不还是要指望他们这些儿子们?
李四兴拉下了一张脸,摆出一副主持家事的做派来,“娘一向疼爱四喜,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又是为了什么跟娘整日发生口角?”
周氏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李四兴在家排行老三,又多年未回,一回来居然就要抢李家老大的发话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