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才能心安,小老儿无以为报,略备薄礼,望牧灵老兄千万收下。”
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后招手,一个少年捧着盒子慢慢走过来,正是薛羽,不过少年神情呆滞,魂不守舍。
门外,朱贞不耐烦道:“先让我们进去再说不迟。”
薛車子歉声连连,赶紧让开门口,赵牧灵抱起袋子,众人终于得以进门。
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小家伙抱成一团,看着正屋门口的炎霜华瑟瑟发抖,炎霜华也冷眼看着几个小家伙。
直到赵牧灵走进院子,炎霜华才喜笑颜开的叫了一声牧灵哥哥,几个小家伙一听炎霜华说话,就抱得更紧了。
见此情景,赵牧灵不由得感到好笑,前日武冥来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情景,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为什么会这么怕炎霜华,而且感觉他们对朱贞也有发自内心的害怕。
赵牧灵将袋子放进屋中,搬了几条板凳出来放在院中,众人才落座。
米汤站在赵牧灵身边笑盈盈说道:“公子,咱们这位薛車子老兄可不只是专程为了答谢而来,想必他还有话要说。”
薛車子走上前去将盒子交给赵牧灵,这才说道:“小老儿不敢有瞒牧灵老兄,这次拜访,除了是专程答谢牧灵老兄,还想求牧灵老兄行个方便,将那果子惠赠一些给小老儿这不成器的徒儿,小老儿感谢牧灵老兄大恩,不敢无功受禄,自该有所表示。”
朱贞看着这个血脉稀薄的旁支远亲心中略微有些尴尬,想来买果子就直说,不知道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干什么。
薛車子满头花发,赵牧灵听他一口一个牧灵老兄,比昨日见到时还要客气,心中受宠若惊,又别扭得紧。
赶紧说道:“您如果不嫌弃,叫我赵牧灵就好了,我也叫您薛老伯,既然咱们已经认识,就不用太客气了。你要买果子,正好我今天摘了很多,您如果不嫌弃,走的时候一定要选一些带走。”
言语之间,赵牧灵再看那个少年薛羽,他今日身上穿一件薄衫,素约简单,没有昨日那副穿金戴银的豪富派头,神情落寞,与昨日判若两人。
赵牧灵将一个袋子解开,里面满满装着全都是北山上采来的果子,薛車子一看,一双老眼顿时精光四射。
赵牧灵正想说话,米汤抢先说道:“公子,你今天忙了一天了,不如先去准备午饭,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一会儿咱们好救人。”
米汤早就看见了朱贞手中的两朵莲花。
赵牧灵本来也打算让米汤帮忙在家中卖果子给这些外来人,于是招呼米汤道:“你给薛老伯挑一些,然后把这些果子分一分,捡一些最好的出来等我做完饭做糖果串儿。”
米汤答应,然后将薛車子带到一旁两个人就叽里咕噜就说了起来。
红衣小姑娘一看,这就要开始做糖果串了,赶紧毛遂自荐,对赵牧灵说自己要帮忙选果子,要做一串最好吃的果串儿,一群小家伙一听,都赶紧跑到红书屁股后面一起跟去帮忙。
朱贞将赵牧灵的那朵莲花交还给他,然后坐到正屋门前去了。
赵牧灵一看众人都有了安排,就拿着莲花进了厨房,先咕咚咚饮了一瓢冷水,将莲花放进水缸,准备开始做饭。
朱清儿说自己可以帮忙生火,一直跟在赵牧灵身后到了厨房,所以做饭时一直可以听见厨房里赵牧灵在说火大一点,火小一点…
朱贞听着赵牧灵的声音,心中只希望朱清儿千万不要添乱的好。
又听见身后屋里炎霜华问道:“你也去观中摘花了么?现在观中是不是天天都有很多人?我师傅他怎么样了?”
朱贞回头看了一眼,虽然门开着,但只对赵牧灵一个人开着而已。
便答道:“花是赵牧灵摘的,我只是渔翁得利而已。要是观中没有人,那他也不会送你到这里来了,我想你应该也清楚。”
炎霜华听完朱贞的话便沉默下去,心中隐隐的担忧越来越难以安抚。
虽然今天小院中来了很多人,但是觉得更不自在了,还是只有自己和牧灵哥哥两个人在的时候最好,本来以为今天下午卖果子会很好玩,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薛車子和童子米汤一番商议过后,心里美滋滋地拿出了师徒俩身上所有的钱财和值钱的物件,包括薛羽昨日穿的那一件金线穿织的袍子,最后终于拿到了一份米汤老兄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果子。
与朱贞和赵牧灵告别后,满意地离去了。
米汤对一群小家伙说要将果子分成三六九等,然后自己过去对朱贞见了一礼,邀请朱贞和自己共同救人。
朱贞不知道这个童子突然要唱哪一出,倒想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便答应下来。
红衣小姑娘想起下山时师傅的嘱托,也跟着两个人走进偏房内。
房内,麻衣少年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副气若游丝、不死不活的样子。
米汤两步蹦达跳上床去,朱贞站在床头问道:“怎么个救法?”
米汤摇摇头,只说了一个难字。
红书笑嘻嘻地说道:“要是你能把他救好,我师傅说让我代替他谢谢你了,要是你救不好他,那我就只有回去请我师傅他亲自来了。”
童子跳下床向红书拱手问道:“敢问尊师是何人?”
“我师傅就是北山野人,不,北山散人,飞仙观的观主就是他了。”红衣小姑娘嘿嘿笑道。
米汤已经明白小姑娘话里的意思,故作恍然大悟,说道:“那还是不用请他老人家专程来一趟了,我突然觉得也不是很难。”
朱贞看着两个‘人小鬼大’一场切磋,心中也不由觉得好笑,为了这个童子米汤,大家小心谨慎,连红书都派上了场,在这多事之秋,当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朱贞直言不讳:“此处没有外人,不用兜圈子,有话直说!”
米汤双腿一蹦,一屁股坐到床上,面向北面说道:“大和山有一名弟子名为朱裘,真实身份是金乌宫修士乌裘,乃是斩我境修士,还望各位多多留心。”
朱贞一听‘金乌宫’三个字便呆立在原地,直到米汤转过头又说道:“这小子当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他欲将一整朵道莲化作开疆辟土之刃祝他开辟洞府,却完全不顾自己七窍流血,已经深受重伤。
“他以自身剑气强行炼化道莲,道莲和他满身剑气在他体内相互较劲,又被那几个鬼祟之人一顿好打,所以才变成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他却活了下来,而且现在他的剑气已经逐渐占据上风,若不去管他,快则数月,慢则一两年,他就能成功炼化道莲醒来,届时,他凿穿洞府,就是灵台境了。”
朱贞反问道:“所以说,他不是受伤了,他这是闭关了?”
米汤点点头,朱贞和红书相视无言。
朱贞看着床上的麻衣少年感到一阵无语,再过几日,说不定此处就是一场天翻地覆,闭关也不挑个时候,选个地方,但总觉得这个童子既然这么清楚,那也应该有办法才对。
果然,米汤说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暂时压制住道莲,将他闭关的时间压制到下一次月亏之日,等过两三日他身上的伤恢复地差不多了,他就差不多会醒来了。
“不过我现在境界尚未恢复,需要有人帮我压制住他身上的剑气,而且我需要借你手中的道莲一用。
“他能不能醒来,就看你们信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