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觉得这样不妥。”
“哪里不妥?”
“一般来说,事情确如父亲所说,但,圣上是天子,与普通人不同,他的威严不容侵犯,更不容算计。”
吴安的想法很简单。
安乐伯府想踩着天子的脸面上位,很容易翻船,风险太大。
当今圣上,是从各种阴谋诡计中走出来的,安乐伯府的把戏,很容易就会被看透。
把一家之利放在天子之上,对国不忠,于君不诚,哪怕被抄家灭族都无言可辩。
“我儿言之有理,”安乐伯反应过来后,浑身冷汗,“此事是为父考虑欠妥,换身衣服,咱们父子现在就进宫!
不对,不换衣服更好,走,现在就出发。”
“父亲,儿子一路赶过来,热乎饭都没吃一口,您好歹……”
“回来再吃,一顿饿不死!”
就这样,刚到家门口的吴安,还没休息,就被老爹拖着进了宫。
彼时,皇宫很热闹。
宴请百官的宫宴取消了,皇后趁此佳节,办了一场家宴。
“圣上,今天是中秋,孩子们都看着呢,好歹给个笑脸!”
皇后靠近太祖,轻声抱怨。
她倒不是真生气,而是觉得太祖这样,会让难得见他一次的宫妃、皇子、公主们忐忑不安。
“皇后不用劝诫,朕在斟酌政务,你们不用管。”
“可是那旱灾?”
“嗯,继续下去,今年的税粮怕是难以支撑北伐的补给。”
“钦天监怎么说?”
“他们说今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荧惑守心,注定多灾多难。”
“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的脸色彻底沉下来。
她是知道轻重的。
圣上称帝不过十年,根本没有坐稳位置,内忧外患下,步步艰难,偏偏又遇到这种事。
“朕准备让钦天监选个黄道吉日求雨,吾乃天子之尊,上天有感,必然会降下甘露。”
闻言,皇后张张嘴,最终没说出什么扫兴的话。
“圣上民心所向,定然心想事成。”
“嗯!”
这对最尊贵的夫妻沉默起来,两人都没了吃酒饮宴的心情。
殿内丝竹不绝,舞姿翩迁,宫妃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皇子公主们也贵气凛然,气氛却一点点的趋于平淡。
美酒佳肴、珍馐美馔如流水一般,却无人在意。
主位上坐着的最尊贵的两人,已经牵扯住所有人的心神。
突然,大太监来禀。
“圣上,皇后娘娘,安乐伯吴昇携子吴安请求觐见。”
“他不在家过节,进宫做什么?”太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带到前殿去,朕稍后再去看。”
“诺!”
“安乐伯此人一向有分寸,既然选择这时候进宫,想必有要事禀告,”皇后善解人意地开口,“圣上且去看看吧,这里臣妾会看着。”
“劳烦梓潼,朕去去就来,你们且安心饮宴。”
“恭送圣上。”
太祖走后,皇后收起心思,专心宴席,几个机灵的宫妃适时调节气氛,反而比太祖在时更好。
而这些,已经离开的太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