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花好淡淡地说:“干什么?沐小鱼,你早就该死了,自从你勾引皇上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皇上的女人只能是本宫,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应该染指,你却偏偏还要和本宫对着干!”
“我没有勾引他,他也根本不爱我。他放火烧了我的屋子,烧死了我娘亲,我绝不会放过她。”
“原来你娘已经被火烧死了!也好,总算没有白干!”花好哈哈大笑起来:“看在你即将要变成死人的份上,本宫就不隐瞒你了。是本宫派人去火烧你家屋子,原本想要将你和你娘全部烧死的,可惜你命大,让你逃过了,不过也好,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什么,是你?是你派人去烧我家房子,烧死我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沐小鱼,你娘是先皇第一任皇后端木瑶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放弃娶你吗?因为你有一个浪子的爹,因为你娘亲不守妇道和那个浪子私通,还怀上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这是最让皇家感觉颜面无光的事情,身为东魏的皇上,你认为他还会娶一个身世如此神秘的你吗?本宫是替皇上分忧,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更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携刀入深宫,你不知道凭这一点就可以定你的死罪吗?”
“花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娘不是和人私通,她是被人污辱的,先皇都不去调查,先皇根本就不爱我娘,他不过是找个借口将我娘废除了而已。花好,你就别说是为了皇上,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嫉妒我,所以你要将我烧死。”
被沐小鱼说中了心事,花好面上感觉有些挂不住,但一想到沐小鱼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又何必和她计较呢?
“好,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就承认吧!沐小鱼,本宫是天底下最爱皇上的女人,本宫绝对不会让其他女人留在皇上身边,你也不要担心寂寞,皇上选的那5个新人,本宫会让她们很快下去陪你。”花好咬牙切齿地说。
“皇后娘娘,你也曾是太湖上的打渔女,天下人人人传唱过你和皇上爱情故事,可是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你为什么变得如此狠了呢?”
是吗?自己是变了吗?花好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是真的有一点改变吧!但看着曾经最爱自己的人,一点一点,一天一天从自己身边离开,任何人都会受不了。她不能让这个男人离开,他是自己的全部,是自己的主心骨,是自己活在这个世间的全部意义所在。
花好说:“是,就当本宫是变了吧,本宫看到你们这些狐媚子勾引皇上,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你们,让皇上再也见不到你们。这样他的心里就永远只有本宫一个人!”
沐小鱼讥讽她说:“你今日可以处死我,明日可以处死其他妃嫔,但你能杀死天下所有的女人吗?皇上的心里没有你,你杀死再多的女人,他也一样不会再爱你。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有男人爱才是天方夜谭!”
“住嘴!”花好拿出那柄短刀:“你嘴巴这么恶毒,那本宫就先断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兀啄坐在廊道上,凝望着沐小鱼的房间,一点声息也没有,她睡着了吗?
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呢?
他烦躁地立了起来,慢慢在花园里散步,不知不觉地,他绕道了后花园,瞧见沐小鱼房间的窗户大开……
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掠了进去,果然床榻上空空无人。
糟糕了!沐小鱼会去哪里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寻死呢?
他想起来沐小鱼有把短刀,但找来找去没找着。他回想起她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沐小鱼绝对不会寻死!她一定是去报仇了!她要和慕容敏同归于尽。她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同自己道别。
沐小鱼,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不,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转身,使出轻绝轻功,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3)
慕容敏凝视着那袅袅的烛火,默默想着心事。
沐小鱼没有了消息,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自己再次重重伤了她的心,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虽然已经选好了妃嫔,但他根本没有翻她们的牌子,仿佛让那些女人伺寝,都是对不起沐小鱼。
沐小鱼,你为什么偏偏要是端木瑶和谢尘曲的女儿呢?朕宁可你是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朕也不在意你是草民出身的杂草,可是为什么偏偏你的身世牵扯上了父皇的名誉?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人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爱而不得。
难道自己和沐小鱼,真的注定是有缘无分的人吗?
忽然,他感觉房内仿佛多了一个人,他回头一看,顿时呆了,这不是……金兀啄吗?
他想要大喊,难道这个人想要刺杀自己吗?金兀啄已经像鬼魂一样飘了过来,抓住他的衣襟问:“沐小鱼呢?”
“金兀啄,你想要干什么,朕警告你,你不要做傻事,外面都是朕的护卫,你刺杀了朕你也逃不出去!”慕容敏让自己定下心来,与他周旋,再想办法逃离出去。
金兀啄说:“告诉我,沐小鱼呢?你将她怎么了?”
慕容敏一愣:“沐小鱼?她已经出宫了,朕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进宫来找你了,你不可能没瞧见她!说,你是不是因为她要刺杀你,所以你将她杀死了?快说!”
慕容敏摇头:“不,朕真的没有瞧见她。她什么时候入宫的?她为什么要刺杀朕,难道就因为朕没有娶她,她就如此恨朕想要朕的命吗?”
“狠心的人是你!你食言不娶她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要派人烧了她的房子,将她的娘亲活活烧死。沐小鱼想要刺杀你,她不过是想要发泄内心的怨气火气,你居然还将她也一并杀了!”
慕容敏只感觉全身发冷:“你说什么?派人烧了她的屋子,烧死了丑姑?不,朕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朕怎么会做这样无情的事情?朕那么爱沐小鱼,怎么会杀死她和她的娘亲?”
金兀啄愤怒地说:“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好端端的要沐小鱼一家人的命?她们一家不过是一介草民,并没有和人结怨!而且去烧屋的两个人,都是皇家护卫!他们临死前招认,是你派他们去的!你还想狡辩什么?”
“金兀啄,君无戏言,若真的是朕做的,朕为什么不敢承认?可是这的确不是朕做的……慢着,糟糕,金兀啄,朕知道沐小鱼在哪里了,不行,我们得赶紧去找她,迟了朕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
金兀啄狐疑地看着慕容敏:“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用这个计策骗我收剑吗?”
慕容敏焦急地说:“朕知道了,天底下只有一个女人会做那么狠心的事情,将人家活活烧死,现在我们赶紧去坤宁宫,晚了朕担心沐小鱼会出事。”
说完,他不管金兀啄,自己转身就跑,在殿外大喊:“来人,跟朕去坤宁宫!”
凭借直觉,金兀啄决定相信慕容敏,他跟了上去。
皇后手里的刀子离沐小鱼的眼睛只有几寸远了,她要割瞎沐小鱼亮晶晶的大眼睛,就是这双大眼睛勾了皇上的魂让皇上不爱自己了。
曹双低声说:“娘娘,这里人多,万一被人瞧见了?不如我找人将沐小鱼扔进井里去,一了百了!”
“闭嘴!本宫就是要尝尝亲自动手的滋味,看着这个狐狸精死在本宫的面前,本宫会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沐小鱼,你不是爱皇上吗?你不是想要嫁给皇上吗?你不是希望夺取本宫的位置做皇后吗?怎么样,你现在只能死在本宫手里,你就去下面做梦去吧!”
曹双感觉不妥,若被人瞧见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趁皇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发泄时,他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远,就瞧见皇上带着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他暗道不好,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皇后要杀死沐小鱼的事情。如果皇后招供,自己也逃不了,还会连累曹家连根被拔起。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急忙从树影下奔了出来,抢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皇后娘娘疯了,她现在正要处死沐小鱼姑娘呢!”
慕容敏脸孔抽搐,急声问:“皇后在哪里,沐小鱼在哪里?快带去见她们!快!”
曹双在前面奔跑领路,将慕容敏和金兀啄带到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的刀堪堪挨到了沐小鱼的脸上,沐小鱼马上就要失去她明亮皎洁的双眸了,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是那么狰狞。
“要杀就杀,给我一个痛快!”沐小鱼大声喊着。
“本宫偏要慢慢折磨你,你是老鼠本宫是猫,让本宫慢慢陪着你玩!”
她正要挖去沐小鱼的眼睛,忽然一颗石头破空而来,打伤了她的手臂,手里捏的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毒妇!给朕住手!”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个她深深爱又深深恨的男人,为什么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回头一望,瞧见曹双,正指着她说:“皇上,皇后娘娘疯了,她,她想要杀人……”
原来是他出卖了自己!是自己家的人出卖了自己?连自家人都不可以再相信,自己还能再相信谁?
慕容敏的双眸喷火,他怒气冲冲走上来,用力给了花好一个响亮的耳光:“毒妇,是你放火烧了沐小鱼的屋子,烧死了沐小鱼的娘,现在你又想要杀死沐小鱼,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花好分辩说:“皇上,这个女人是入宫想要行刺你,是本宫发现了她的可疑,本宫正在审问她!”
“闭嘴!沐小鱼刺杀朕是因为以为是朕派人烧了她家的房子,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就只配在太湖上打一辈子的鱼,朕再也不想见到你,来人啊,将皇后带入冷宫去,明日就颁布诏书,朕要废了你这个皇后!”
花好感觉绝望,皇上真的要将自己打入冷宫了,彻底和自己断绝了夫妻情义,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一直对他心存希望,以后他的心有一天会再度回来。
她带着最后一丝希翼问:“皇上,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过去的夫妻情意了吗?”
“不,朕对你的情意早已烟消云散,若不是念在这几年夫妻情意,朕此刻早已将你处死。你,就去冷宫待着,自生自灭去吧!”
花好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她看着慕容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自生自灭,自生自灭。从今日开始,我花好也和你慕容敏恩断义绝从此夫妻陌路!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的冷漠无情逼着我变成今日这样!你说我不如待在太湖上不入宫,如果早知如此,若时光可以回头,我也不会随你入宫,因为君王爱是如此薄情!沐小鱼,你也少得意,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慕容敏厌烦地挥挥手:“来人啊,将这个疯婆子拖到冷宫去!”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奔了过来,强行架起花好,花好死命挣扎:“别碰我,给我滚开!”此刻她已经完全不顾及皇后的端庄形象了,又恢复到了一个普通渔妇的粗鄙神态。
曹双走上去,说:“表姐,得罪了!”他用力扭住了她的手,趁人不备,他悄声说:“表姐,装疯!”
花好一愣,蓦然间明白了曹双的话,对,装疯,只有装疯自己才有活命的希望。否则被打入冷宫,自己很快就会死去。
不,绝不能成全了慕容敏和沐小鱼。
她嘶声大喊起来,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抓花了自己的脸,疯癫地大笑起来:“皇上,皇上你在哪里,我是皇后啊,我等着你临幸……”她去抓那几个护卫,她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将他们吓坏了,一个一个赶紧逃开。
曹双冲慕容敏说:“皇上,不好了,皇后,不,废后犯失心疯了!”
慕容敏看着花好这般模样,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内疚之情。其实让花好变成这样,自己何尝没有责任呢?女人都需要安全感,而自己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她又再也不能为皇室生下一男半女,在如此心态下她才做出了狠毒的事情。
都是自己的错啊,为什么要将她从太湖上带回来,她若还在太湖上打渔,一定是无忧无虑地吧,一定嫁了一个专心疼她的男人过快乐单纯的日子吧!世人追求的名利权贵,何尝不像穿肠毒药,将人的心肠,一点一点变黑变坏?
他幽幽地叹了口长气,说:“皇后已疯,撤去皇后封号,贬为贵妃,迁出坤宁宫,入住尚宁苑,请太医给花贵妃诊断失心疯吧!”
他走上去,亲自替沐小鱼解开绳索,关切地问:“小鱼,你没事吧!”
沐小鱼甩脱他的手:“不要你关心!”
“小鱼,丑姑不是朕杀的,房子也不是朕烧的。你为什么如此对待朕呢?”
“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你对我许下的承诺,转眼就可以忘记?都说君无戏言,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欺骗我?只是因为你知道我爱你,所以你就要伤我的心吗?你到底要将我伤到什么样的地步你才可以开心呢?是希望我为你去死你才开心吗?”
“不,不是!”慕容敏痛苦地嚷了起来。月光倒映在他潋滟的眸光里,那里是一片深邃的湖泊,悲伤的湖泊,无人可以了解的湖泊,那是他为她修筑的湖泊:“沐小鱼,这个世间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我对你的爱,只会比你对自己的爱更多,我又怎么会让你去死呢?我宁可我先死,也不要你死,宁可我痛苦也不要你痛苦,宁可我心碎也不要你心碎,为什么我的心意你总是不明白呢?”
听着他们彼此互诉衷肠,金兀啄英俊的脸孔微微抽搐了,他低下头,落寞地屹立在风中,青色的长袍被吹飘了起来,风很大,而他穿得那么单薄,但他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因为他的心已经比死更冷。
就算自己未来能够掌控南辽国的江山,那又如何?在沐小鱼眼里,自己始终还是多余的那一个人。即使倾尽全力,也换不回她一次的回眸,换不回她倾倒众生的一朵微笑。
这,或许是自己的命运,永远只能活在属于黑暗的悲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