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后驾到!”
远远的,就听见了太监的唱喏,慕容敏十分厌烦,对随身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朝内翻转了身子。
花好疾步而来,她坐在床榻上,眼泪已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皇上,听说你让人给打伤了,太医说你受了内伤,皇上啊,你可要挺住啊,你可不能死啊……”她抽抽噎噎地哭着,就仿佛慕容敏已经驾崩了一样凄惨。
小太监上来阻止:“娘娘,皇上刚刚卧床休息……”
花好眼一瞪:“怎么,你这个小奴才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吗?你是不是学那个沐小鱼的?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慕容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都这个时候了,自己伤成这样,内伤外伤急火攻心,这个女人还在这里大发雌威,真是有完没完?
他翻身想要强撑着起来,一只手哆嗦地指着花好:“你给朕出去,出去,你是不是要朕死了你才心安?”
花好说:“皇上,臣妾是关心你,这些太监不会伺候人,本宫看不如将他们全部换了。皇上,你病了,臣妾来看望一下都不成吗?”
“你这是看望朕吗?你根本就是巴望着朕死,在这里闹个不消停,你走,你走啊,朕不想瞧见你,朕瞧见你就……厌烦……”慕容敏原本身子就娇弱,这么激烈地说话,忍不住又“哇”地一口吐出血来。
太医急忙奔了过来,替慕容敏搭脉,然后跪下来苦苦哀求着皇后,请她暂时离开,不要刺激皇上情绪。
花好只得怏怏离开。
花好回到后宫里,瞧见曹双在等着自己,顿时好像找到了出气口:“你怎么又来了?”
“娘娘,您在皇上那又受气了?”
“这消息可传得真快,我人才回宫呢,怎么你们就都知道了?”
曹双说:“娘娘,世态炎凉啊,这江山终究还是皇上的江山,娘娘你可要早为自己打算,等皇上羽翼丰满了,娘娘你就算生下皇子,也无法改变自己不受宠的命运,生死难料啊!”
“行了,你就少在这里杞人忧天了,皇上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这江山名义上是他的,到底是谁的,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娘娘,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个秘密只有我们曹家的人知道,皇上若想要堵住这个秘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我们曹家。娘娘,你要早做打算,晚了就来不及了。这次皇上受伤,据说是被沐小鱼打伤的,即使是这样皇上也不忍心治沐小鱼的罪。皇上心里爱的只有沐小鱼那一个女子,他早晚会为了那个女子和你翻脸的。”曹双自小混迹于市井,早已见多了男子为了新欢休妻的种种事例。
“那你说说,本宫该怎么办?”
一提到沐小鱼,花好的心里就充满了浓浓醋意。
“让皇上下旨,将曹家子孙全部封官晋爵,掌握兵权,等太子生下来,就让皇上去做太上皇,将权利交出来,由你垂帘听政。”
花好愣怔了片刻,不快地说:“你在瞎说什么?本宫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垂帘听政,本宫对朝政也无半点兴趣。再说,皇上年少,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去当太上皇,你真的是痴人说梦!”
“娘娘,如果皇上不肯……”曹双做了一个斩的手势:“曹双识文断字,曹双可以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需要娘娘将曹双封为摄政王……”
“闭嘴!”花好打断了曹双的话语:“说来说去,原来你都是为你自己打起了小算盘。竟然为了当摄政王让本宫杀了自己的夫君!你给我滚出宫去,以后也不要来了。”
“娘娘,先下手为强啊!皇上无情无义,早就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你了,娘娘我都是为你好,为你着想。”
花好恼了,她可以骂皇上,但是别人不可以骂皇上,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对皇上如此牢牢控制,只是因为害怕失去他:“曹双,你给本宫跪下!”
曹双不明白:“娘娘,出什么事了?”
“跪下!”
曹双无奈,只得跪了下来,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表姐。
花好捋起袖子,走上前去,噼里啪啦连给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你给本宫记住,从这坤宁宫走出去,你刚才说的话都统统忘记,本宫绝对不会杀死自己的丈夫,不会垂帘听政,更加不会封你为什么摄政王。皇上再对不起本宫,也是他将我从太湖上寻找回,封为皇后的,他是我的男人,也是我今生唯一爱的男人。如果你想活命,切记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否则本宫一定会杀了你,现在,爬起来滚回去,念在你是本宫的亲戚,念在你还要替曹家传宗接代,本宫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滚出去!”
“娘娘……”
花好一瞪眼,曹双不敢再说,只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曹双出得坤宁宫,心里不忿,真是愚蠢的女人,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没察觉出危险。皇上一旦站稳脚,曹家人会连根都被拔起,别说富贵权势,性命都难保。
女人啊,一旦爱上男人,立马变得愚不可及。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让皇后对皇上绝情呢?只有绝情了,女人才会翻脸无情。
忽然,他听见两个宫女在墙角边说话:“要小太监将这台阶打扫干净,皇后娘娘明日会来这里赏花,小心路滑,皇后娘娘现在可怀着龙种呢!”
“这台阶长满了青苔,可得要打扫干净了!”
曹双举目望去,看到几个小太监已经在打扫那个长长的石阶了,将青苔扫去,露出洁白的汉白玉石。
他眉头一皱,若成大事必然要下狠心,总也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隐藏在树后,待那些人退下,一个人影都不见了,他才偷偷闪身出来。
我的皇后表姐,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保全我们曹家。
他不曾知道,他的背后有一双锋利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2)
翌日,花好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朝花园走去。
阳光温柔地倾洒,花儿懒洋洋地绽放吐露芬芳,花好却心事满腹。
总是和皇上吵架,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感觉皇上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都是那个该死的沐小鱼,离间了他们夫妻二人。
自己现在又怀孕,照顾不到皇上,该怎么办呢?
宫女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皮,再过几个月,那个孩子就会出生了,那是寄托了自己全部希望的、爱的结晶,但愿这个孩子的出世,能够缓解她和皇上之间的绵绵恨意。
蓦然间,搀扶着她的宫女忽然一松手,将她一推,花好来不及防备,脚下也踩得一滑,顿时就扑倒在冰冷僵硬的白色石阶上……
鲜血顺着她的裙裾渗透了出来,她惨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凄厉的声音在飞旋着。
慕容敏强撑着身子来看到坤宁宫,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慕容敏问:“皇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身体无恙,可,滑胎了……”
慕容敏瞪眼看着脸色苍白的花好,怒斥着她:“你是故意的,故意气朕的是不是?你和朕争执何必拿孩子出气呢?”
“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怎会拿我们的孩子出气?这孩子也是臣妾盼望了许久的啊!”
“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花好,朕以后再也不会来坤宁宫了,自己好自为之。”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背影是如此的无情冷漠。
花好无力倒在床榻上。瞧见太医要溜,她大喝一声:“给本宫站住。”
太医硬着头皮回过身来:“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你实话告诉本宫,本宫可还有怀孕的希望吗?”
太医沉默不语。
花好怒斥着他:“没用的废物,快回答啊!”
太医低下头,低声说:“娘娘,您已经滑胎两次了,以后……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犹如五雷轰顶,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折磨自己?自己那么深爱慕容敏,却不能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皇上又怎么会再看一眼呢?
她顿时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周围人,不知道何时都退得干干净净了,花好摸索着想要寻找剪刀,是的,还活着干什么呢?已经生不如死了,皇上不爱自己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怀身孕,一切都失去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太湖上,又成为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卑贱女孩,不,比那时候更可怜,因为曾经拥有过,知道所拥有的是多么美好,所以一旦失去更加痛不欲生。既然如此,不如死了求一个痛快!
一条幽灵一样的影子闪了进来,他抢过了花好手握的剪刀,假心假意地劝说她:“娘娘,你怎么能寻死呢?你死了,我们曹家可怎么办?”
“曹家,曹家,你就只知道曹家,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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