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人一番,但见惯了生死的他却对眼前这一幕发不出半点感概,这让郭嘉自己都感到害怕,打心底里,他不想成为心里所想的那种人。
“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直到站到阳平关关上,郭嘉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嗝!哈哈哈,郭祭酒,丞相正在底下犒赏三军,您不来点儿?”典韦打着酒嗝晃晃悠悠上了城墙,见郭嘉正在此处吹风,便提着一壶好酒凑了过来。
郭嘉微微一笑,摇头拒绝道:“不了,还是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哎呀,先生莫要多想,这可是现成的好酒,张鲁帐下那些酒囊饭袋正忙着庆功,倒是便宜了俺们,您不喝,岂不可惜。”
“呵呵,那成,就给我盛一碗。”
“嘿嘿,这就对了。”
两人在城墙上对了一碗,郭嘉抹着嘴角道:“此番乃是险胜,若不是张鲁帐下将领放松警惕,我等也不能轻易取下这座险关。”
典韦摇头道:“俺倒是觉着先生的火神炮与穿云箭才是制胜关键,若无二者,即便敌人再松懈也拿不下此关,先生以为呢?”
“呵呵,未曾想堂堂恶来拍马的功力也渐长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何事相求啊?”
“嘿嘿,俺就知瞒不过先生。”典韦腼腆一笑。
“先生,老呆在后方俺这双戟都快生锈了,所以……那个……”
“想上前线?”
“对。”
“那就去呗,待见了主公,我便向其提上一提,你也知道,婷儿只让我莫要涉险,又没说不能让你们上。”
“这,我等克是主公护卫,岂能擅离职守。”
“放心,无事的,我啊,自然能照顾好自己,倒是委屈了你们,这一路尽无所事事。”
典韦老脸一红,弱弱道:“先生,为何甘心如此?”
“吾爱吾妻。”
“呃……”
“呵呵,当然不只这些,需知功名于我如浮云,只求醉卧美人膝,天下大定之日,便是嘉功成身退之时,岂不自在逍遥?”
“……”典韦看郭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便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吗?”
“先生,先生去哪儿,俺典韦便跟去哪儿。”
郭嘉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
“老典!呀,先生也在。”
正说话呢,高顺和赵云一前一后也摸了上来,见二人在此,便喊了一句。
“祭酒,丞相正四下寻您呢,未曾想却在城上看风景。”高顺凑了过来道。
“好,我这就下城。”
郭嘉应了一声,随后迈开了脚步,没走两步忽然一顿,扭头道:“那壶好酒,还是你们分了吧。”
“好啊,我说怎么转眼就少了一壶,敢情被你拿去借花献佛了,老典,好生狡猾啊!”
“嘿嘿。”典韦笑而不语。
赵云却望着郭嘉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道:“为何我觉着先生似乎藏着心事?”
“俺也觉着,不过先生心思,我等又岂能揣测。”
高顺也收起笑容,点头道:“一个两个的装什么深沉,就以为我看不出么,只是先生定有自己的打算,还是喝酒吧,难得糊涂。”
“对,难得糊涂。”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