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丞相,郭祭酒带到!”
“哦,速唤其进帐。”
“喏!”
不多时,郭嘉掀帐而入,只见曹老板没有抬头,而是依旧手持烛台伏在案前细心查看着地图。
“主公!”
“奉孝啊,来,赐座。”
“多谢主公。”
郭嘉顺手抄起门帘边上靠着的一把马扎就搭了过去,率先开口道:“主公,夜已深了,不如早些歇息。”
曹老板这才放下烛台,扭头看向了郭嘉:“哎呀,睡不着啊,昨日公达等人劝我顺势拿下江东,唯有你郭奉孝劝我退兵,翻来覆去不好抉择,遂,孤深夜传唤,是想听听,究竟何故?”
郭嘉认真道:“主公,吾等虽占了荆州,也从中获得战船无数,然则,南下之事不宜操之过急,一来,我大军多不识水性,而水军也尚未练成,若仅靠刘景升遗馈,未必有十足把握,二来,刘备现已遁至夏口避而不出,定是在静待天时,若我大军稍有闪失,其必乘虚而入,悔之晚矣。”
“嗯……”曹老板陷入了沉思。
郭嘉一看有戏,忙劝说道:“依嘉之见,可缓上两年,两年之后,我大军皆能适应水战,荆州船坞亦能多备几艘战船,只要一切准备充分,主公再提兵过江,便可势如破竹,水到渠成。”
曹老板摆摆手道:“不识水性之事我也曾思量过,可如今我军气势正盛,若再等上两年,军心未必可用,此番南下耗费颇巨,若仅是浅尝辄止,实在不甘啊。”
郭嘉激动了,心道:“这可不成啊,若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赤壁之战必败无疑。”
遂,苦劝道:“主公,未算胜先算败,知进退明得失,水战不似陆战,我等大将皆无水战经验,主公若想毕其功与一役,岂非太过冒进,一旦……一旦落败,不但会失了荆州,刘备定会前来落井下石。”
曹老板紧蹙眉头,忽道:“退兵?”
郭嘉肯定道:“退兵!其利有三,东吴本就对荆州窥觑已久,主公此时退兵,即可巩固疆域,又可卖个人情予那孙仲谋,借其屠刀斩杀刘备岂不快哉。”
“其二,主公布重兵于长江沿岸,已使江东惊疑不定,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人乎?或会促使孙刘联盟,反对我不利,与其如此,不如退兵三舍,以慢二心。”
“其三,主公手中大军虽有百万之多,却良莠不齐,人员驳杂,尚需时日整顿精简,方能铸就一支精兵。”
郭嘉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昔年,主公以精兵破袁绍百万之众,一战而定乾坤,与方今之势何其相似,只不过主公为绍,孙刘为主公,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哪!主公万不可以为坐拥百万之众,便可一吞山河。”
就这句话,让曹老板心中咯噔一声,额头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心道,郭嘉说的没错,差点把自己如何发迹的经验给忘了,拿百万大军欺负人当年袁绍就这么干过,可结果呢?还不是被自己偷了老巢。
眼下的处境与当年何其相似,自己可以绝地反击来个辉煌的大翻盘,难道别人就不能有样学样了?
一时间,曹老板愣在当场,半晌才幽幽道:“可是,汝一人之言焉能服众?依如陈琳当日谓我之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奉孝,孤还能等上几年?”
郭嘉起身深深一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主公,若不肯退兵,奉孝这便挂印而去,望,主公珍重。”
说着郭嘉就要转身离去,曹老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郭嘉,抖着胡子道:“站住,奉孝,这是要逼孤啊!”
“……”郭嘉再次一拜。
见郭嘉不似开玩笑,曹老板眉毛一挑,也豁出去了,紧紧抓着郭嘉的手道:“好,孤答应退兵,只是此事一定,奉孝怕是要遭人流言蜚语了。”
“主公,我自有应对之法。”
“好,明日一早,我便调兵暂回襄阳。”
郭嘉终于展颜一笑:“呵呵,主公放心,今日退兵,不出五年,天下可定,奉孝可以性命担保。”
曹老板望了眼窗外,那幽幽星辰今夜分外闪耀,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
……
翌日,郭嘉帐前可就热闹了,皆是那些来“兴师问罪”的文武百官,特别是在得知昨夜郭嘉让主公回心转意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
也不知郭嘉究竟是怎么进谏的,居然真把主公给说动了。
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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