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道:“呵呵,贤弟,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陈登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这酒也吃了,曲也听了,可为兄实在不解贤弟心意啊,贤弟既然约我出来单独会面,莫非是有要事相商?”
郭嘉抿了一口酒:“啧,我就知瞒不过元龙兄。”
陈登一脸认真道:“究竟何事?”
郭嘉眯了眯眼睛,然后神神秘秘地朝陈登勾了勾手指:“兄长可知,丞相为何誓要拿下徐州?”
陈登不解:“难道不是因为陶谦之故?”
郭嘉笑着摇摇头:“嘿嘿,此其一也。”
“难道是图徐州疆域?”
郭嘉继续摇头:“呵呵,此其二也。”
“依贤弟之言,尚有其三?”
“呵呵,其三,因为徐州富庶啊!”
“哦……原来如此。”陈登心下已经料到,闻言便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郭嘉偷偷观察陈登的表情,然后开始掏苦水:“一来,丞相为迎回天子可花了不少财力物力以及人力,二来,丞相替天子四处讨逆,开销颇大,想想,动辄几十万大军,又是连年征战,便是许都有座金矿,那也是差不多给搬空了。”
“丞相愁啊,好在,如今有了兄长帮助取下了徐州,这不正解了丞相隐忧嘛,我这做谋士的日子以后也好过了,今儿高兴,当浮一大瓢!”
“呵呵,即是好事,当浮一大瓢。”
两人咕咚咕咚又下了一杯。
“兄长可是听闻丞相欲建骑军一事?”
“这个,在下略有耳闻,好像名唤……虎豹营,不知是也不是?”
郭嘉猛点其头:“正是,人马铠甲,短弓长兵,可不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嘛。”
至此,陈登算是看明白了,郭嘉之所以寻自己,敢情是代表曹操向他们这些徐州大地主拉赞助来的。
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贤弟,此事倒也不难,徐州虽说富庶,但大半财富却集中在本地豪族手中,譬如赵、曹、糜等几家,其人把持着徐州一地的大小营生,米粮、牲口、药材、杂货、铁器,这些皆是如今十分暴利的产业,可谓是日进斗金,若能说服几家向朝廷贡献一些资财,丞相自然就无有后顾之忧了。”
郭嘉瞄了陈登一眼,认真道:“呵呵,赵昱自从陶谦离世之后便很少露面,对于安分经营的商贾,丞相当然是持欢迎态度的,不但不会去说,估摸着还会大力扶持。”
“至于曹宏、曹豹为首的曹家,因为选错了主子,抄家灭族是跑不了的,这劝还是不劝结局基本一样。”
“剩下的糜家,早在几年前就投奔了刘备,目下在徐州的产业也是变卖的七七八八,能有多少油水?呵呵,自是屈指可数!”
“嘿嘿,兄长所举几家皆帮不上丞相大忙,不过,似乎兄长倒是忘了一家。”
陈登一怔:“忘了何家?”
“便是兄长的陈家呀,这几年陈家布庄在徐州地界可是遍地开花……”
陈登一个激灵,赶忙打断道:“呃,贤弟言重了,些许生意只能维持生计罢了,说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丞相若是需要,我陈家自然义不容辞,不过这数目还需细细斟酌。”
郭嘉诱惑道:“兄长啊,吕布败亡指日可期,刘玄德又弃了徐州投荆州去了,如今,这徐州可是丞相的一亩三分地,不正是兄长壮大家族的天赐良机吗?”
陈登被郭嘉一点拨,也是豁然开朗,一想到自己家族能接管徐州地界的各种营生,那简直就是坐在金山上数钱呀,想象着未来的好日子,不禁吞了吞口水,有些迟疑道:“这……可行?”
郭嘉见其上钩,便图穷匕见:“自然可行,还不是丞相一句话的事儿嘛,不过……丞相也希望看到陈家的诚意,据贤弟听闻,赵家已经派人来向丞相示好了。”
陈登闻言,心思大动,忙道:“贤弟,此事事关重大,为兄尚需与家父商议一番,不知,明日再行答复可好?”
郭嘉微微一笑,应承道:“呵呵,这是自然。”
“那,事不宜迟,为兄这便告辞了。”
“兄长自便,请!”
“请!”说着,陈登便连忙起身,带着几分醉意匆匆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