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在夜晚会被自己无限的放大,特别是负面的情绪。
叶晓瑜就是如此,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一种完全冲动的情况下,可内心不断上涌的悲伤情绪,依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好想回到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为了铺子的经营而跑去找泠娉公主帮忙的自己,告诉她,一旦泠娉公主帮了忙,她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这成衣铺子要大的多。
如果那年她没有一时意气用事去找泠娉公主,晴朗也就不必要为了她出现在泠娉的面前,泠娉也就没法看上他,他便也不会成为驸马,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就都没有了。
他依旧是泉秀村乡下的一个送货的,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娶妻生子或者打着光棍,怎么样都好,至少他不用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要豁出自己的性命。
“很多事情都是既定的,跟你无关。”
沉默许久,晴朗像是看出了叶晓瑜内心的想法,突然说道。
叶晓瑜转头,却发现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永远都是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会相信命?”
叶晓瑜笑道。
“不必担心我,这所有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没有意义。”
晴朗又说。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叶晓瑜最讨厌就是晴朗这副厌世的样子,他明明就是个那么有才华的人,无论身处哪里,凭着一身的本事都能干出一番事业,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够很好的活下去。可拥有这么好的自身条件,为何不好好的珍惜,而是每次遇到危险都往前冲,不管不顾自己的性命?
“这世上的东西,就算渺小如蚍蜉,在短暂的命数里照样也努力的活着,身而为人,怎么好意思视自己的性命为草芥?”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那样好的人。”
晴朗突然抬头,目光落到叶晓瑜的身上。
深邃的眼眸里,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但叶晓瑜总觉得他今天与往常不一样。
看着晴朗,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他是不是个好人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那也丝毫不能改变他在叶晓瑜心目中的地位。只是这些话,每次她都在心里重复上几百遍,可一旦面对晴朗,无论事先演习过多少次,一开口就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虽然两人距离很近,看到晴朗靠在树干上,不知为何,叶晓瑜却觉得那身影意外的寂寥悲伤,多少次,她都想上前不管不顾的给他一个拥抱,可这样的举动,就算是在她自己的梦里,也没有发生过,更不用说在现实中了。
其实说白了,她叶晓瑜也不过就是个懦弱的人。
*
夜已经很深,一旁的邹幼恒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棉衣外套胡乱的耷拉在身上,曾经衣食无忧的官家少爷,如今在这深山老林的峡谷里,竟然也能和衣而睡。榕洲城里,邹幼恒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是在昨天。在很多时候,年少轻狂最终还是抵不过时间流沙的侵蚀,将傲气磨平,将生机耗尽,最终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茫茫的人海之中禹禹独行。
*
第二天的时候,晴朗意外的没有在一大早催他们俩起来动身,而是让叶晓瑜与邹幼恒两人肆意的睡到了日上三竿。差不多到晌午的时候,叶晓瑜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外的发现邹幼恒还在大树的另外一边靠在石头上像一头死猪一样昏睡,顿时玩心大起,随手到旁边去扯了根草,开始在他的脸上胡乱的蹭起来。
脸上被草蹭着,邹幼恒感觉到有些发痒,但就只是皱了皱眉头,接着换了个姿势便又继续昏睡。叶晓瑜不死心,继续在他的脸上蹭,连续蹭了几下,邹幼恒终于受不了,以为是什么虫子,瞬间从石头边上坐起来。
“叶晓瑜!!!——”
醒来之后发现是叶晓瑜在搞鬼,便忍不住扯着嗓子对她吼。
“还真是有趣哈?!”
看到叶晓瑜还在一旁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邹幼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么多天以来,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却又莫名奇妙的被这个人给搅黄了。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再这样睡下去,连阿坝北科都会被你给睡没的。”
叶晓瑜也不服输。
“就你起得早。”
邹幼恒嘟嘟囔囔,见不远处的晴朗正在收拾,虽然嘴上还是一副怪罪叶晓瑜的样子,但也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将东西塞进背包里。
趁着晴朗与邹幼恒两人收拾的间隙,叶晓瑜借着火堆,将剩下的大饼热了一下,又到河里打了些水烧开。晴朗收拾好之后,到河里抓了几条鱼上来,干巴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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