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福伯,开门啊!福伯,阿旺!你们都去哪了!我是锦绣啊!你们开门啊!”
任她将门板拍得簌簌震动,也没有人从里把门打开。
“白姑娘!白姑娘!”裴云熙从后面跑上前来,握住白锦绣似乎已经毫无痛感的玉腕,大声道:“白姑娘,你冷静点,这里是一处荒宅,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这安陵城里,会不会有两个白云山庄?”
白锦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伏在冰冷破旧的木门上,身子软软滑下,两行晶莹的水珠,顺着木门上的纹理蜿蜒流下。
“我没有记错,这里……的确就是我的家,半个月前我出门之时一切还是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清涟从身后石阶上跑上前来,伸手扶住白锦绣肩头,柔声道:“白小姐,你先不要伤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总要进去看看才能下定论。”
白锦绣听了她话,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霍然抬头,满面泪痕,点点头道:“是了,我爹,我娘,还有我姊姊,他们都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说着猛的站起来,伸手用力推门。这扇黑漆木门同那夜清涟和琅琊来时一样,是从里面锁住,从外面根本推不开,白锦绣情急之下,用力用身体去撞,裴云熙忙将她一把抱住,转头向着琅琊道:“喂!你还站着干啥,还不快和我一起把门撞开!”
琅琊看他一眼,略略沉吟一下,走上前来,身体在木门前停顿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裴云熙瞪大眼睛,大声道:“咦?人呢?喂——”
话音未落,只听眼前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低哑的响声,竟然裂开一条缝隙,随即越来越大,竟是被人从里面打开。裴云熙吓了一跳,拉着白锦绣向后退开几步,抬头才看见那扇黑漆门后露出琅琊俊美如玉的一张脸。
“喂,不要这么装神弄鬼好不好!”裴云熙拍拍胸口,十分没有好气。不知为什么,当初看到轩辕承对碧尘温柔呵护把清涟忘在一旁心里很是不平,一心希望有个比轩辕承好看又温柔的男人来喜欢清涟,最好让轩辕承喝一百坛的老陈醋,可现在当清涟身边真的有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俊美温柔,霜天晓月,他心里反而有一百个不舒服,简直就像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替轩辕承把他赶走才好!
琅琊似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口气,眸光自清涟脸上滑过,转回身去。
清涟快步向那扇门内走去,走过裴云熙身旁时,略略一顿,低声道:“云熙,琅琊是好人,你别这样对他。”
裴云熙愣了愣,瞪眼看着她已经跑到琅琊身后的背影,哼了一声,嘟囔着道:“好人?难怪你不让人说你和轩辕的因缘什么的,看来果然是见异思迁,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忿忿回头,看了一直默然立在他身后远处的红珠一眼,抬脚进了白云山庄的庄门。
白云山庄之内果然空无一人,不只无人,简直就是一片荒芜废墟。那天夜里她和琅琊亲眼所见的那些错落有致的高低房舍,此时全都消失不见,目之所及,一片断壁残垣,野草丛生,唯剩的几间矗立未倒的房舍,也只剩下残木断瓦,在风中吱吱摇摆。
白锦绣看着眼前景象,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半晌忽然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一面跑一面呼喊:“爹!娘!长姊!你们在哪——”裴云熙满脸痛色,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清涟和琅琊对视一眼,也双双跟在她身后。
此时白日不比夜晚,山庄虽然残破不堪,但却比那天夜里看得清楚的多。原来这座白云山庄是典型的江南宅院,共分四重院落,院落之间本有院墙,但现在看去已多半坍塌,半遮半掩,更显凄凉。看白锦绣的样子,竟是一路直向着最后一重院落跑去。清涟秀眉微微一挑,若她没记错,最后那重院落,就是那个诡异绣楼的所在!
这座院落的院墙并未倒塌,爬满青苔,只有墙角的一扇木门虚掩,门上软软挂着一条已经断为两截的铁链,清涟记得清楚,就是那夜琅琊用手拧断的。
白锦绣伸手推开偏门,一步跨了进去,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软软跪倒在地上。
清涟和琅琊也从偏门进来,抬头看去,也都微微一呆。
那夜所见的那座孤零零的绣楼,果然和这白云山庄里其它的房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曾经矗立的地上,堆砌着一堆朽木瓦砾,中间长出茂密的野草,就和那夜他们所见的那种齐腰高的野草一模一样,将那些残骸深深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