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秋千推起淡声道:“朕有什么事,没有那些贪得无厌的列侯,朕就好得很。”
陈娇问的分明是昨晚之事,但是刘彻显然不想谈,他因为薄仪的面见心情并不是很好,更不愿谈及昨晚的狼狈失态了。
刘彻不愿说陈娇也就不再提及,只问道:“薄仪舅舅面见陛下所求何事?”
薄仪见刘彻还能有什么大事,除了要钱就是要权,真把刘彻当好拿拧的亲外甥了。
刘彻冷笑道:“章武候窦长丰选了一处宅基占了武库的新地,朕都没说什么,定宁侯倒是寸步不让,只因那宅基也侵占了他薄仪的几分田产。”
刘彻说着简直发出不可思议的不屑笑声:“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章武候不近人情不加理赔,因为章武候拿出了朕同意敕造的诏书所以根本不管他的申辩,这薄仪竟然又把主意打回朕这里来了,说朕要是不让章武候给他一个说法,他就让朕另拨一处田产给他。他把朕当什么了,给他定宁侯府管钱粮账簿的小吏吗?真不知这大汉到底是朕的还是他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列侯的。”
陈娇慢条斯理的说:“陛下何必理他,这种事自然由廷尉府去裁断,天下事事无巨细,难道都由陛下一一裁夺不成。等陛下空出手来再找一个比郅都更有手段的廷尉,这些人也就收敛多了。”
刘彻眸中略过一抹冷色,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叹道:“外戚的事,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廷尉可以根除的。”
刘彻说完绕过秋千在陈娇身边坐下来,揽着她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今天他薄仪敢来,明日章武候也敢来,等着吧,还有的热闹看。”
荀丽在侍女的搀扶下悠闲的走在林荫道中,她第一次来甘泉宫就作为天子唯一的随驾妃嫔,对天子的如此盛宠她自然分外骄傲。
“美人,您瞧那边,是陛下的仪仗。”荀丽的侍女眼尖,一只梅林边对荀丽说。
荀丽看过去果真看到刘彻的随侍仪仗,十几个内侍婢女俯首躬身安静的站成两排。
看到天子的御驾荀丽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出来散散步都能遇到天子,正好上去伴驾。可是荀丽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远处秋千架上的天子朕揽着一名蓝边白衣曲裾的女子,两人亲密的偎依在一起,远远的甩开了随侍,仿佛轻闪绿水之间只有他们一对璧人,那画面看起来当真让人又羡又妒。
“那有是谁!”荀丽狠瞪了一眼秋千的方向问侍女。
那是女眼神也真是好,看了半天竟然把陈娇认了出来,连忙禀报道:“美人,奴婢看着正是那天那个甘泉宫的女医啊。”
“啊?”荀丽紧走几步看过去也认了出来,“又是她!”
说起来荀丽对陈娇的印象确实非常深刻,这个素淡妆容都十分惊艳女子曾经在天子面前向她无声的挑衅(虽然陈娇那只是蔑视她),让她唯一一次被天子被训斥丢脸,所以这个女人她又怎么会忘呢,化成灰她也认得!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那日听曹宫监称她为陈女医。”
“陈女医?”荀丽念了一遍,眼珠一转竟然露出阴险又得意的笑容,“好好的女医不当,偏偏在醋坛子皇后眼皮底下邀宠,哎,真是活的不耐烦。”
荀丽的侍女看着自己娘娘那阴测测的微笑不解道:“美人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对付那妖精了?您可要小心,看陛下的样子还挺喜欢她的,再说就算陛下不管这也毕竟是甘泉宫,万一发落不当让皇后知道了恐怕……”
荀丽笑道:“你放心,天子的心头好咱们才不去碰呢,我自有办法让那个醋坛子皇后收拾她,绝不会惹得咱们一身骚。”
侍女不放心道:“美人,这能成吗,听说皇后冷傲,会听您的话吗?”
荀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尾一挑道:“你可知道皇后为什么来了甘泉宫?还不是因为陛下宠幸了一个平阳侯府的奴籍歌女,就为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歌女皇后跟陛下大闹一场,连皇嗣都丢了,这才搬到甘泉宫来休养。可见皇后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她就算管不了宫里的莺莺燕燕恐怕也忍不了天子跟一个甘泉宫的女医混在一起,这不是挖皇后的墙角么,我跟你说皇后这样出身高贵的高傲女人脑子都不太灵光,最最重要的事她受不了男人吃窝边草。”
“皇后的脑子还不灵……哦,奴婢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不是挺得陛下爱重的吗,总不会一点就着这么容易就给然当枪使吧。”
“爱重?我看不见得,你说自从咱们进宫以后陛下才来过甘泉宫几次?我告诉你,今年年节陛下都没来看皇后,这是头一回。而且昨晚陛下本是宿在皇后殿中,结果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来我了么。皇后昨天应该是惹陛下不高兴了,恐怕还闹了一场,陛下昨晚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肩上还有牙……咳,总之你不要只听宫里的传言和栗太后的话,我看皇后是仗着出身和太皇太后、太主的威势才不得不让天子屈尊宠幸,就跟那薄玉窦曼文一样。”
“那美人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