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孙儿明白了。”
保住该保的人就够了,至于薄仪,刘彻真是不愿意为了他多费一句口舌。
当初让薄仪坐上太尉一职就是刘彻多方考虑的结果,本来想着太尉手握兵权(虽然大部分将领还是在太皇太后的控制下,但好歹太尉手里也有军队)选他刘彻自己的人太皇太后会不满,又不甘心让这个职位落在世家势力之手,所以才顺水推舟让薄太后这个“第三方”出来平衡局势,看在她的面子上让薄仪一步登天身居高位参与政事。刘彻心想薄仪怎么也能算上大半个自己人,可惜他太不争气,大事上糊里糊涂小事上又贪婪奸猾,刘彻对他早就不胜其烦,借着太皇太后的手免掉算了,还不如真上过战场带过兵的韩安国省心。
梁王刘明之死引发的一系列*终于以刘彻废止明堂辟雍斩杀赵绾、王臧,罢免田蚡等人为代价而平息,前后历时将近三个月,朝局势力重新洗牌,政治实力对比再次改变,其结果十分明显,就臣子势力而言太皇太后背后的世家大族占据了上风,但刘彻强军固权的新政并没有停止,反而得到了太皇太后更多的默许有了更多改革的空间。
十月底建元二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甘泉宫修葺一新的宫室楼阁,花木建筑皆是一片银白,肃穆而美丽。
“你这里可真是太清静了。”馆陶大长公主饮了一口侍女刚煮好的热茶,望着殿外的雪景说。
“是呀,清静才能修养心性,父亲不是一直这么说么。”陈娇微笑着端起茶著,“最近汉宫太热闹了,母亲大底不太习惯我这里的清静。”
大长公主哼笑一声,那不屑又高傲的神情似乎是对汉宫的“热闹”不屑一顾,喝了半盏茶才道:“我记得你一直都不喜欢素淡的颜色、清静的地方,怎么现在转性了?”
陈娇连忙摇头道:“我现在也不喜欢素淡的颜色,不过养病呢还真不宜太热闹。”
大长公主马上放下茶著,似乎是不想再跟陈娇虚与委蛇了,直奔主题道:“你是皇后,虽然在这里休养着也是未央宫的正经中宫,那些册封后宫的文牒你肯定也看过了吧。”
陈娇慢慢饮着茶风轻云淡的说:“何止看过了,若无凤玺加印,那些美人良人又是怎么出现在掖庭十四殿的。母亲说的窦曼文、薄家的姑娘、栗姬选的美女,还有王信送的那一对姐妹花,她们每一个封号都是我应许的。”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也是,哎,这两三个月里天子可没少在宫里设宴款待列侯和勋贵,自从老太太那里松了口许了窦曼文入宫,那些贵戚诸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上赶子给天子送美人,每次宴请都要收下三五家的几十个歌女,看得我就心烦,偏偏不能多说话。”
陈娇看着大长公主那个又恨又憋气的样子不由就笑出了声,调侃道:“既然母亲按捺不住,怎么没送几个美人给天子?”
陈娇话音刚落大长公主的一巴掌就轻轻打在她胳膊上:“唉唉唉,你这孩子,你可别小看了你娘,你当我是不知道那些列侯世家打的什么主意啊,送美人,哼,咱们家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邀宠还是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听消息控制天子?我才不干那画蛇添足的事呢,你娘现在在天子眼里可比那些送美人的列侯强太多了。”
大长公主这几句话说的有些自豪,她看了陈娇一眼道:“当时我就跟你父亲说,别管他们窦家、薄家、王家还有那些各地的诸侯王送多少美人进宫咱们家也不能趟这趟浑水,你说彻儿能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吗,凭他那个性子,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心里不知道有多芥蒂这些女人的身份呢。你父亲就说我想事情真是越发周全,全家人都看着我呢!”
看着大长公主那个高兴劲,陈娇心里也是由衷的开心,只要父母关系和和睦睦,家里平平安安,她在宫中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至于那些带着各种各样目的的女人,她还不放在眼里,要是真有那么一两个想要兴风作浪,她也并不介意借刘彻的手直接除掉,反正刘彻最不喜欢的就是算计他的女人,而这些被诸侯们打着各种各样旗号塞进来为刘彻生育子嗣以图平步青云的女人,打她们一入宫就没什么胜算了。
大长公主那一阵高兴劲过去再看但笑不语的陈娇,心里不禁又生出许多感慨和爱怜,叹道:“也就是你身子不好太皇太后为了子嗣的事儿才松了口,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宫里送人。虽说咱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女人,可你不在宫里,后宫彻儿身边连个给你传信的人都没有毕竟不大好。”
说到这里陈娇也不得不点头称是,他们堂邑侯府不给刘彻送女人是表明站在刘彻一边对天子有信心,不需要吹什么枕头风。可是不送美人到底也有略势,那些诸侯各个都是人精,万一指使哪个女人在后宫闹出什么幺蛾子,陈娇也不好在第一时间控制。
“这事……”陈娇的手指在小几上轻轻的敲打,正在思考对策。
“阿娇,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大长公主道,“你要不然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