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概绝不多说,就连册封宫女的话也一个字都没问。
刘彻心里有些急,看到陈娇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疏远样子他就不高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最近几日的冷落,更不在意两名下等宫女被宠幸获封的事。
其实七日过去陈娇当晚的气也早就消了,她那天与刘彻翻脸实在是委屈又气急,后来想想虽然最后赶刘彻走的方式有些过激但她并不后悔。就算她重生了不打算用哭闹争吵的方式跟刘彻相处也不等于她就要受刘彻的气,任刘彻欺负,她又不是卫子夫那些人一开始就做刘彻解闷宠爱的玩物,凭什么忍气吞声。
她是打算支持刘彻与他比肩而立做一个聪明冷静善于权谋的皇后,可她没打算做一个强势天子的陪衬、温良恭顺贤惠和气的受气包!
陈娇在最开始的几天也分析过目前的形式,她前世和刘彻一直以来都有纷争,可是在婚姻的最初几年都会和好如初,毕竟他们有感情基础在刘彻最失意的日子里共患难共扶持,所以即便今生新婚半年他们闹了别扭也不会对他们的感情产生大的影响。再说陈娇那晚的话本就是为了刘彻好,他现在虽然不爱听但当事到临头他就知道那些话的作用。
刘彻明辨是非就是骄傲爱面子,陈娇觉得他走后会冷落她一两天,不过之后他就会回来找自己,可是令她纳闷的是刘彻竟然没有来,而且一拖就是那么多天,期间韩嫣还住进了清凉殿每日伴驾,这让陈娇隐隐感到事情有些失控,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刘彻对她的感情。
若不是刘彻今日中午让曹小北带着两名宫女来了这么一出,陈娇真的打算让人回堂邑侯府请大长公主进来商议。不过刘彻要她册封两个宫女的事反倒让陈娇放心了,刘彻还是从前她了解的那个刘彻,政治上的事敏锐但感情上的事急了就有点幼稚,他之所以对后来的宠妃们表现的那么无情冷狠收放自如原因就在于他不是真的动了情。
既然如此她反倒要端端架子了,省的刘彻觉得她好说话再欺负她,有了这一回的教训刘彻也不会再那样动不动就动手强迫她,她以后也不用那么小心的奉承他了,过得还能轻松点。
刘彻把能问的都问了一遍,最后实在没词了,连薄太后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有点别扭,和往日一起过来用膳时完全不同。
薄太后抿了口蜜浆道:“陛下,今日哀家听说陛下新宠幸了两位宫人要封为美人?”
刘彻知道仓雨听到了册封之事,这种事阖宫都会知道也没什么好瞒的便点头道:“是母后,看着那两名宫人十分恭顺温良就打算收入后宫。”
薄太后点点头,又道:“可是毕竟品阶给的太高了,一次宠幸就封为美人不和规矩,再说这两名宫娥的身份恐怕也就是二三等的宫女,你不要太抬举她们了。”
刘彻闻言只抬头看着对面的陈娇,似乎想从她平静的面容上看出什么表情,然而陈娇敛眉而坐,终究没有任何表示。
“陛下?彻儿?”薄太后见刘彻看着陈娇发呆不由唤了他两声。
刘彻这才回神,太后的话都没听到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却意外的听到了陈娇的声音。
“母后,陛下是天下之主,陛下既然发话了还是按陛下的意思来办吧。”
抬举别的女人这种话她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刘彻当场就想拍桌子,忍半天才没动手只是实在压不住火瞪着陈娇扬高了声音道:“皇后真是贤惠,朕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说皇后要劝谏君王,怎么朕的皇后万事不管,是对是错连个主意都没有!母后都说了不合规矩你难道没听到!”
刘彻说完自己就先因为自己冲动的言论呆掉了,陈娇也没想到刘彻憋气憋的这么火大,当着太后就发作了,就连薄皇后也愣愣看看刘彻又看看陈娇,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们……”当着殿内许多宫人薄太后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朕,朕是说皇后应该依着母后的意思,尊重母后的意思。”刘彻赶紧自圆其说。
陈娇微微低头道:“是阿娇失语了,新人册封一事全凭母后处置。”
薄皇后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来回,微微轻叹道:“陛下再怎么样也该尊重皇后,这两个宫人的地位偏低,哀家看就封个良人,若是陛下觉得后宫欠缺佳人自然跟皇后说,皇后也会物色亲贵家中的好女子献给陛下,何故一定要那样抬举宫女,这不是让人看皇后的笑话吗?”
刘彻没想到薄太后能说出让陈娇物色亲贵女子的话来,薄太后固然贤惠惯了,可刘彻明白陈娇不贤惠,他实在没曾想闹出这等话来,就算陈娇在薄太后面前伪装的再好他也感觉得到她的不悦。
当然薄太后也就是一说,陈娇找不找是陈娇和刘彻的事,他们俩有的商量,但是刘彻身为天子在那么多宫人面前他却不能明面上就说不要,他可不能在女人这方面给别人留下任何口实,专情的天子或者内惧的天子对刘彻来说都不是好名声。
刘彻正在想怎样说才更加得当,就听对面的陈娇平声道:“此事从长计议,母后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