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身体又像多年前生日那次一样在烈火和冰冷中浮沉灼烧,梦里大壮依旧立在村前那棵葱翠的杏树下,摘了满手满兜绿油油的杏子,笑的像天边那抹艳阳。
“楠楠,你吃。”
…..
她睁开眼,眼睛裂开一条缝却怎么也睁不大了,她无奈,昨晚流泪太多,现在遭报应了。
黑暗褪去了色彩,天边慢慢亮起曦光,她把手放在眼睛上,调整着心情,许久才撤下手,直直的盯着天空。
新年到了呢,这个除夕,过的真是辛苦啊。
她挣扎着起身,眼前天旋地转的晕,全身都像是冻僵的石头,没有温觉,可胸腔中那颗心脏依旧不遗余力的跳动着,脖子上的麒麟坠缓缓散发出温润的热气滋养,冰天雪地的一夜,她却死不了。
死不了,就得继续活。
她又坐了好一会恢复体力,肚子饿的不行,她晃晃悠悠往寺里走,走几步又得停下来歇歇喘口气,眼前阵阵泛黑,好几次又差点晕过去。
寺里也没什么吃的,干净的像是从没住过人,她翻出书包里最后一点人参,整个吞了进去,面无表情的嚼着,人参一点也不好吃,一股子土味,泛着苦,嚼着嚼着她又觉得鼻子酸。
再难吃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块人参嚼碎嚼烂才咽下去,好在吃下去之后还是管用的,身子恢复了一点气力,有了精神就开始觉得冷,她去放柴火的地方取了些干柴,点燃,又去拢了一水壶雪,放在火上烧开了,喝了好几茶杯才将肚子里的饿和浑身的寒气去了几分。
外面天蒙蒙亮了,身上漫天遍地的疼,她心疼的看着那件白色的呢子外套,弄脏了一些,还有丝丝的血渗出来,她站起身又从寺里走出去,晓峰陪在身边。
“楠楠,在这边不远几步就有常青树,你去那里采木之气吧。“
曲楠点点头,“我知道。“
那几棵常青树是她上山之后老头子种下的,如今已经十几年,长的枝繁叶茂,漫山遍野光秃秃的树干,只有它们几棵一枝独秀霸占这俅岭山的冬。
曲楠伸手摸着那棵树,久久不动,心里万分的舍不得。
老头子终究是疼她的,在六岁上山那年种下四季都不会枯萎的常青,就是怕有一天她会像今天这样遍体鳞伤无处治,而这个最后的港湾会给她提供最起码的安全和保障。
青色的木气悠悠进入她掌心,曲楠没敢在一棵树上耗时太久,生怕它们的生气被夺的厉害,会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冬。
饶是如此,她还是收集了不少的木之气,柏树属阴,对于她这种要常年吸收鬼阴、本属又是女子的阴人,不会如同普通树一样要她事倍功半。
她心里充满感动,对老头子思念也越发浓厚。
掌心的木之花瓣添了几分颜色,有了五行之力的支撑,她的精神也好了些,虽然依旧迷迷糊糊天旋地转,但比刚才走一步路都要喘三步好太多,便顺道去采了些蘑菇,她这才往回走。
晓峰依旧跟着,好几次欲言又止,眼看着她还要往寺里走,这才说道,“楠楠,你哥哥来了。“
曲楠步子一停,哥哥来了,“那他怎么不….”
她这才想起,那边竹林布了阵,道门阵法不外传,所以现在,他是进不来的。
她又挣扎着往竹林处走,走到竹林边,踩着繁杂的步子,她走了一会睁开眼睛,鼻子就又酸了。
曲天阳坐在竹林边,脚下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给老头子好几箱的杂志,还有衣服,她买的大包小包给家里的吃的,他还穿着那件被鞭炮烧出大洞的羽绒服,头发被夜里的霜打湿,硬邦邦的泛着白色的冰珠。
一直到她出了竹林,曲天阳才听到她的脚步声,睁开眼,看到曲楠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想笑又不知怎么笑,要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还是曲楠先开的口。
“哥,你几点过来的?干嘛不叫我?”
“昨晚就过来了,到这边有点晚,我又不会走阵法,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
曲楠懊恼,她昨晚就把手机关机了,“我昨晚…..”她有些歉意道,“关机了,你干嘛不叫我,这里离寺不远,你叫两声,我能听到的。”
“我想你昨晚心情不太好,在这里等等也没什么。”
曲楠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拿上来的吗?干嘛拿那么多?”
“多跑了两趟就拿上来了,而且爸也帮忙的。”
曲楠沉默了会,才道,“昨晚,再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后来一直好好的,你一走再也…”曲天阳话一停,气愤的恨不得揍自己一拳,他慌乱的解释,“不是,楠楠,哥哥的意思是……”
曲楠摇摇头,“我知道的哥,天太冷了,进寺吧,你怎么还穿这件羽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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