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虾子,再不拯救她自己就要死掉了。
听诊器终于拿开。
曲楠觉得终于可以呼吸。
沈寒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将听诊器从耳朵里拿出来,刚才那剧烈的心跳通过听诊器传到耳朵里,像打雷一样,他现在有些耳鸣。
沈寒半天才恢复过来,皱着眉头看曲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心跳一会快一会慢,节律明显不齐,看来真的有毛病,可是心电图上明明没有问题,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沉吟了一会继续道,”等会再做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看看。“
曲楠彻底无语。
“师兄,我没有病。”
沈寒转过头,一脸担忧和认真,”曲楠,我再一次以你的师兄和医生的身份建议你,我怀疑你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你真的需要治疗。“
“我他妈没病,你干嘛老说我有病啊!“曲楠欲哭无泪。
“一般得精神疾病的人都会坚持自己没有病,曲楠,据我多次观察你,你应该患有人格分裂症,你经常和你的第二人格自言自语,好像还有轻度躁郁症,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医生为你做心理治疗,你不用有负担….”
曲楠此刻只想翻白眼,“好吧,师兄,要想我做心理治疗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寒皱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治病还要医生答应条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每天待在医院给人看病,曲楠是作为他的师妹他才帮忙,直觉自己应该马上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然后他听到他理直气壮地说,“好,你说。”
“你做我男朋友,我就看病。”
“什么?”沈寒觉得,他好像,更加不理解了。
他觉得曲楠的病更加严重了,想着应该怎么拒绝而不打击到她如今脆弱的心灵,曲楠此刻却没时间让他多想,躺下来闭上眼睛,她阴气入体,能撑这么久已经难得,“我开玩笑的,现在很累,师兄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沈寒困惑不解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恼怒,明明是她像调戏似得,他还没来得及质问或者疑惑一下,人家就赶他走了,可是他现在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曲楠就已经要睡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曲楠睁开眼,心里的躁动慢慢抚平,似乎一场昏迷让她记起了之前很多她想要埋葬在心坟里的东西,想起六岁那个夏天,她的生日刚过,穿着新衣服头上绑着小辫子,别着哥哥买的蝴蝶发卡,那天清晨春光明媚,哥哥去上学了,妈妈站在自家大门前看着她和爸爸的背影泣不成声。
她问,“爸爸,我们要去那里啊?“
爸爸说,“去一个能让楠楠安全长大的地方。”
那天的路走了很久,山路难行,草木郁郁葱葱,俅岭山离钟家村很远,她以前只有站在大门口可以看到远处那隐藏在云雾中的山脉,觉得那里面一定住着一个白发飘飘的仙人。
事实上,里面的确住着一个白发飘飘的人,却不是仙人。
她一路走得辛苦,刚开始的兴奋和好奇被炎热的天气和遥远的路程磨光,后来便走不动了,爸爸就一手拎着蛇皮袋子,一手抚着背上的她,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个场景让她后来回想了太多年,那似乎是她亲情的一个断点,从哪之后她很少有机会能让爸爸牵着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山路,那宽厚的温暖的背,也似乎再也不属于她了。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一座破败的庙门前,上面的牌匾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掉下来,到处都是枯枝落叶,这里像个荒芜了几十年的无人居,又脏又乱。
爸爸牵着她走进苦灵寺门的时候,她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肯动,那天她特别乖,她说,“爸爸,咱们回去好不好?楠楠肚子饿了。“
爸爸没说话,牵着她走进去了,她回头看来时的路,家门看不见,村子看不见,只有数不清的树和一片绿海,灼目的阳光下一道轻轻浅浅的路,她知道,在路的那头,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是家的大门,门前有一个深坑,是老松树留下的,青砖乌瓦,炊烟袅袅,而此刻,她站在路的这头,是一座破败的庙门和枯枝烂叶,这头没有家,没有哥哥和妈妈。
爸爸几乎跪在道长跟前,请求他收下她,抚养她长大,声泪俱下恨不得给道长磕头,甚至恨不得让她做道长的女儿,她不解,为什么父亲要花这么多的精力把她送出去,就因为她可以看见鬼么?不是已经被道长弄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出去?
道长看着勉为其难,吃了好几根玉米棒子才终于答应。
然后,爸爸就走了,她惊恐的死死拽住他的手,“爸爸,你不要楠楠了吗?你带楠楠回去好不好?”
“爸爸,楠楠饿了,楠楠想吃妈妈做的水蒸蛋。”
“爸爸,楠楠想哥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