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螺旋状的楼梯,绕着钟楼正中央那根无形的立柱,一直向上攀延。
楼梯中止在钟楼一半的位置。
两只手电筒的光在雪白的墙面上晃着,庄以凝仰头,看着面前墙上的这道长长的梯子,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我靠……没人和我说过钟楼的楼梯不是直接到顶的啊。”
明杳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墙上镶嵌的梯子是那种比较原始的铁制爬梯,一环一环牢牢定在墙上。仰头看去,足足蔓延往上有十几米。
十几米高,这已经是三四层楼的高度了。
铁梯旁边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一旦手滑往下摔,后果不堪设想。
明杳的太阳穴开始狂跳起来。她已经有些后悔这么晚来这破钟楼陪庄以凝爬什么梯子许什么愿了。
然而,没等她再想出什么说法来忽悠庄以凝放弃这个伟大的计划,这傻闺蜜已经用嘴叼着那只手电筒,哼哧哼哧开始往上爬。
明杳:“……喂你等等!”
“干嘛?”因为嘴里有手电筒,庄以凝的话说得含混不清,“快点呀,你难道还要在下面等着做法吗?”
“……”明杳无言以对,“不是,你就这么爬上去?不怕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庄以凝说,“我原来翻墙偷偷去网吧上网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好的梯子给我爬呢。”
明杳:“……”
见好友义无反顾地往上爬,她踌躇了一会儿,也模仿庄以凝的样子开始往上爬。
总算,这一路有惊无险,两人成功到达了钟楼顶。
“哇……”庄以凝擦了擦额上的汗,左右看看,感叹,“这上面原来这么美啊。”
透过钟表之间的空隙小洞,两个人俯瞰校园,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深夜正是万籁俱静时,盛夏留下的暑热蒸腾成淡淡的水汽,流岚雾霭在昏黄路灯的散射下变得朦胧模糊,像是一场谁也叫不醒的梦境,只有她们两个才是清醒的人。
明杳喜欢这种感觉。
她将手电筒从嘴巴里拿下,问庄以凝,“现在怎么办?”
“许愿呐。”庄以凝把手电筒放到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轻道,“拜托了老天爷,我期中考试不想考最后一名,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所有的科目都能及格吧!拜托了拜托了!”
说完,她虔诚地冲正前方的大钟鞠了一躬。
“……这样就好啦?”明杳看着她,疑惑地问。
“当然没有咯。”庄以凝白她一眼,大概有些不满明杳打断了自己的许愿,用力“嘘”了一声,对着大钟继续道,“如果我能考一个让我爸妈都不会想要打我的成绩,我保证我晚上我再也不吃夜宵了!我下半个学期一定会减肥!我要用我十五斤肉换我期中全部及格的成绩!”
哇。
有点狠啊。
明杳饶有兴致地围观完庄以凝许愿的全过程,见她差不多对着大钟拜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下,还意犹未尽地不想走,连忙开口催促她。
“许完了?”
“嗯啊。”
“可以走了吗?”
“等下等下!”庄以凝冲明杳挥挥手,又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支笔来,跑到一边的墙上开始留字。
“你写什么呀?”明杳有些好奇地凑上去看,“庄以凝……到此一游???”
她被庄以凝蠢得头都有些晕了。
自己一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交了一个这么傻白甜的朋友???嗯???
庄以凝的“游”字正开始写第一笔,见明杳跟了上来,还想把笔递给她也用用:“杳杳,你要不要留个名,纪念一下今晚的冒险?”
“纪你个头啊纪念。”明杳有些哭笑不得,“庄以凝,你是生怕老师不知道我们违反校规跑到钟楼上来是不是?你还留下大名纪念?就这你还想期中考试考及格?”
庄以凝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兀自把那个“游”字补充完整:“你看看钟楼上的灰尘多厚啊,平时哪有老师会爬到这上面来看啊,杳杳你想太多了。”
“……”明杳决定不和这傻姑娘说话。
庄以凝高高兴兴地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罪证。
看着架势,明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帮她抹去罪证的机会了。
把笔收回口袋里,庄以凝转过身,看见明杳还站在原地没动,连忙催她:“杳杳,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点许愿呀。”
明杳弯身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说:“我没什么愿望想许。”
“你怎么可能没什么愿望想许呢?”
“是真的。”明杳轻轻道,“我真的没什么愿望想许的。”
考年级第一这种事,只要努力就可以了。但是愿望这种东西,是要留给那种几乎没可能实现的事情的。
比如说,许愿她的爸爸妈妈感情尚好,没有离婚。
比如说,许愿她和弟弟可以重新在一起生活。
除了这些,其他的东西其实都是可以通过努力就得到的。
庄以凝没有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道:“你上次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你就想考年级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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