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也来了?”冷霄神色一如既往,清清冷冷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唯有话语结尾处微微上扬的语调,透露出丁点内心隐隐的喜意。
“冷兄家有娇妻,藏的可真深,我们没能喝上冷兄一杯喜酒,一睹嫂子芳容还是可以的吧?”王仕进手持折扇,笑容满面的开口。
“王兄用词颇为文雅。”另一人紧跟着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引得后面一片哄笑声。
书院里谁不知道冷霄家贫?
之前是上有病母,下有三个幼弟,穷成这样了还要来书院求学,有那闲钱买些米面吃饱不好吗?
求学也就算了,郡试还能一举夺魁,成为解元。
这下子身为县令公子的王仕进可待不住了,天天听县令爹夸冷霄吃苦上进,早就一肚子火,对着县令爹发不成火,这火自然转到冷霄身上呐。
谁不知道冷霄娶妻是为了冲喜,穷成那样了的冷家能找到什么好女子,无非是更加贫穷的山野村姑罢了。
结果喜没冲到,还落个粗鄙无知的村妇,冷霄不愿人见也绝口不提也是能理解的。
王仕进的‘娇妻’‘芳容’一说出,在场的人立即心知肚明的笑出声来。
有几个之前回应冷天的人觉得不厚道,脸色肃了肃,拉了拉旁边笑出声的同窗。
被提醒的人有些止住笑,更多的是无所顾忌,和身为解元的冷霄比起来,身为县令公子的王仕进显然更能为他们带来切实实在的眼前利益。
最前方的冷霄脸色冷了一下,但很快收敛住,仿佛不曾动过怒一般。
冷天敏锐的察觉到大哥生气了,还是很明显的怒火,但抬头看时发现还是一如往常。
抿了抿嘴,冷天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做错了,不该让门童告知大哥嫂子也来了的,他本是想让大哥高兴,没想过大哥在书院的艰难处境。
垂着头,冷天低低的道:“大哥,我错了。”
良久,上方传来一声轻叹:“带路吧。”
*
路上吐过几回,连酸水都吐出来的温暖暖已经吐无可吐,可胃里还是一阵翻滚的不舒服。
又呕了几下,实在没有东西可吐,漱口后勉强压下不适感,脸色苍白眼眶红红嘴唇湿润的温暖暖听到小弟喊冷霄来了,忙从马车后面屁颠颠跑了出来。
一到马车正前方,看着乌压压的人群,温暖暖愣住了。
随即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罩的严严实实!
温暖暖窝在身影前,想说虽然好久没看到新鲜面孔了,但这一下子出现的也太多了吧!
而且这是冷霄的同窗?
糟糕了!
温暖暖猛然想到她连头发都不会梳,出门时勉强挽起来,这一路在马车上晃过来,怕不是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了。
这边温暖暖直接愣住了,那边的十多人也全部惊住了!
刚才快速瞥到的女子肌肤粉润柔腻,泛着浅浅莹润的光泽,乌黑柔软长发慵懒的高高挽起,遗落几缕在莹润的粉嫩脸颊旁,更衬得乌发似墨肌肤胜雪——真实原因是不会挽头发。
那双微微泛红的秋眸里闪着粼粼水光——是一直吐总在吐造成的。
挺翘的鼻,水润的唇——还是因为吐。
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光的温和娇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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